用力过猛而歪斜倒塌,激起一片尘土。一骑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白色闪电,当先从中疾驰而出!
正是马超!
他依旧是一身灼灼如烈火般的西川红锦百花战袍,在这灰暗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刺眼夺目。亮银狮盔下的面容,俊美得近乎不真实,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但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眼眸却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桀骜、睥睨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战斗欲望。坐下那匹照夜玉狮子马,通体雪白无瑕,神骏异常,马颈高昂,四蹄翻腾间仿佛踏着云彩,速度快得只在身后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他手中那杆虎头湛金枪,枪尖在铅灰色天光的映衬下,流淌着一线冰冷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暗金芒。
马超单人独骑,如同一颗燃烧的白色流星,瞬间便驰过了宽阔的河滩地带,直到距离南岸魏军营寨约一箭之地,才猛地一收缰绳! “希律律——!”照夜玉狮子发出一声足以穿金裂石的长嘶,猛地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奋力刨动,仿佛要踏碎这冰冷的空气!马背上的马超,身形随着战马人立而稳稳后仰,单手持枪,斜指苍穹,红袍被河风猎猎吹向身后,那姿态,仿佛天神下凡,又似魔神临世!
他勒住依旧躁动不安的战马,将虎头湛金枪的枪尖缓缓放平,遥指南岸那森严的魏军大营,声音并不如何嘶吼,却如同滚动的雷霆,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与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渭水两岸: “呔!营中的魏军听着!某乃西凉马超!尔等鼠辈,只敢龟缩营垒,倚仗人多吗?!可有大丈夫,敢出阵与某马孟起,决一死战?!” 声浪过处,南岸魏军营寨前列的士卒,甚至能感受到那声音中蕴含的凌厉杀气,如同实质的寒风刮过面颊,不少人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主公!让末将去!俺去剁了这小白脸的狂劲儿!” 魏军前锋营中,周仓早已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哇哇暴叫,他黑脸涨得发紫,环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手中那柄门扇般的大刀被他攥得咯咯作响,仿佛饥渴难耐地嗡鸣着。他转身就向中军方向望去,恨不得立刻冲出去。
坐镇中军,立马于一座临时垒起的土台之上的徐晃,面色沉毅如水。他抬手,示意周仓稍安勿躁,那双久经沙场的锐利目光,如同鹰隼般紧紧锁定在阵前那道耀眼的红色身影上。他仔细打量着马超的人、马、枪,以及其身后那支虽然阵型散乱、却个个眼神凶悍、如同鬣狗般跃跃欲试的羌胡骑兵。
“马超骁勇,盛名之下无虚士。”徐晃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观其气势,人如猛虎,马似蛟龙,确是一等一的猛将。其意在激将,欲挫我军锐气。周将军,你性情刚猛,正对其下怀。且压住阵脚,稳住前军,待我亲自出马,先试其枪法深浅,再图后计!”
说罢,徐晃不再犹豫,一磕马腹,他胯下那匹同样雄健的青骢马长嘶一声,泼剌剌冲出本阵。徐晃倒提着那柄沉重无比、斧刃宽厚、闪着幽冷寒光的开山大斧,率领一队精锐的亲卫骑兵,如同一股铁流,涌出营寨,越过壕沟,在阵前迅速展开,与单人独骑的马超遥遥相对。亲卫骑兵在徐晃身后百余步外勒住阵脚,屏息凝神,为其压阵。
“来将通名!某家虎头金枪之下,不斩无名之鬼!”马超虎目微眯,打量着对面这员气势沉雄、宛如山岳般的魏军大将,见他甲胄精良,目光沉稳,知其绝非庸碌之辈,但语气中的狂傲依旧不减分毫,仿佛只是在评估一件即将被摧毁的猎物。
徐晃横斧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