咤风云的老将?”
“正是他!连这样的三世老臣都被周瑜逼反了,看来江东气数已尽啊!”
“还带来了二十艘粮船!这下咱们的粮草更充裕了!”
“天佑大魏!此战必胜!”
普通士卒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脸上洋溢着惊喜和期待,连日来因对峙而产生的焦虑似乎都消散了不少。一些中下层军官也摩拳擦掌,已经开始盘算著接收降卒、清点物资的功劳了。营寨之中,原本肃杀的气氛竟凭空生出了几分躁动的欢愉。
然而,在这片看似“普天同庆”的喧嚣之下,中军大帐内的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中蕴含着极致的压抑与风暴。
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江边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几位核心人物之间的凝重。刘湛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紫檀木案几的边缘,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他面色平静,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时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显示出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黄盖投降?”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周仓。这位黑塔般的猛将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兴奋地搓著蒲扇般的大手,声音洪亮得震得帐顶的灰尘似乎都在簌簌下落,“主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黄盖在江东军中威望极高,他这一来,好比砍断了周瑜小儿的左膀右臂!必定能让江东军心涣散,士气大跌!末将愿带一队人马,前去接应黄老将军,保证万无一失!”他说著,还用力拍了拍胸膛,铠甲叶片哗啦啦一阵乱响,显得信心十足。
相较于周仓的乐观,徐晃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抚著颌下短须,眉头微蹙,沉吟道:“主公,黄盖此人,乃江东三世老臣,素以忠勇义烈著称。当年孙策创业艰难,黄盖便多有追随,屡屡陷阵先登,身上伤痕累累。如此人物,会因一时受辱便轻易背主来降?末将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再者,其言周瑜苛待,军中虽有此类流言,但以此作为率众投诚的理由,未免……略显牵强。”他的分析条理清晰,目光中充满了审慎。
刘湛没有立刻表态,他的目光越过跃跃欲试的周仓和面露忧色的徐晃,投向了帐中另外两位——他们才是这场博弈真正的棋手,是大脑而非单纯的臂膀。
诸葛亮依旧是一袭月白儒衫,纤尘不染,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沾染他分毫。他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轻摇那柄标志性的白羽扇,眼神澄澈而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著帐内的火光,却又似乎早已看穿了江雾,窥见了未来的轨迹。
而郭嘉,则完全是另一幅做派。他似乎对这场关乎数十万大军命运的讨论兴趣缺缺,正歪在旁边的软垫上,拿著一把小巧玲珑、银光闪闪的锉刀,专心致志地修理着自己本就整齐的指甲。他的姿态慵懒得像一只晒著太阳的猫,甚至还不时对着指甲轻轻吹一口气,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感受到刘湛的目光,郭嘉头也不抬,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和玩世不恭:“黄公覆这把年纪了,胡子都白了一大把,不在家含饴弄孙,安享晚年,还跑来玩这种诈降烧营的把戏,也不嫌累得慌,真是老当益壮,勇气可嘉啊。”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主公,您看他那几十条船,吃水线浅得都能看见水纹了,轻飘飘的,哪像是装满了沉甸甸的粮食?倒像是塞满了蓬松的稻草、浸透了火油,就等著‘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