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对江东力量的‘认可’与‘忌惮’,又不能失了朝廷魏公的威严与底线,其中的分寸,你自行把握。”
“衍,明白。必当字斟句酌,使其看似诚意满满,实则空无一物,留足想象与猜忌空间。”荀衍躬身领命,他精于文辞,对此任务心领神会。
“仲业,”刘湛最后看向沉稳的文聘,“你部远来辛苦,可允士卒休整两日,恢复体力,熟悉此地水文。两日后,沌口所有水军船只,包括原有部属,皆由你统一调度指挥!就按孔明之策,前期以小型船队进行袭扰、侦查为主,麻痹敌军,同时,你要抓紧时间,让淮泗水军与荆州降卒及新练水军尽快磨合,熟悉彼此战法旗号,演练协同作战!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聘,领命!必竭尽全力,整训水师,不负主公重托!”文聘抱拳沉声应道,语气中充满了责任感与信心。
……
就在魏军紧锣密鼓地实施离间计的同时,长江南岸的夏口城内,气氛同样复杂、微妙,且日益压抑。
刘备与刘琦确实通过鲁肃秘密留下的渠道,大致了解到了江北会谈的结果——魏公刘湛态度极其强硬,毫无转圜余地,拒绝任何形式的调停,吞并荆州之意坚如磐石,战争已是唯一出路。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他们预料之中的结局,但由鲁肃亲口证实,仍让本就如履薄冰、寄望于外交斡旋能带来一线生机的二人,心头如同被压上了千斤巨石,更加沉重,呼吸都感到困难。
“叔父!如今之计,鲁子敬已然无功而返,刘湛咄咄逼人,江北大军云集,眼看……眼看就要发动总攻!我等兵微将寡,独力难支,唯有与江东孙氏联合,方能有一线生机了!”刘琦面色苍白如纸,因为恐惧和焦虑,手指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紧紧抓着刘备的衣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和显而易见的慌乱。他本就生性懦弱,缺乏主见,面对江北那日益庞大、遮天蔽日的敌军阵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联合孙权”这个选项上。
刘备心中何尝不知这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出路?但他更深知,与那位碧眼紫髯、年纪虽轻却心思深沉的孙权联合,无异于与虎谋皮,前景难测。他强压下心中的翻腾与忧虑,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从容,反手握住刘琦冰凉的手,用尽可能沉稳、令人安心的语气说道:“琦侄儿稍安勿躁,你所言甚是,句句在理。孙权虽年轻,然其继承父兄基业,雄踞江东六郡,兵精粮足,甲胄齐全,更兼有周瑜、鲁肃、张昭等文武贤才尽心辅佐,实力不容小觑。若能与我等真诚联手,同仇敌忾,依托长江天险,水陆协同,未必不能与那刘湛抗衡,保得荆襄一隅之地!此乃存亡续绝之关键!”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即刻亲自修书,陈说利害,派简雍为使,其人口才便给,忠诚可靠,命其星夜兼程,前往柴桑,面见吴侯,务必说动他,共商抗敌大计!”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不如郭嘉的算计快。还没等刘备的书信正式送出,夏口城内,大街小巷,军营伙房,甚至是在江边修补渔网的老翁之间,已经开始悄然流传一些令人极度不安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流言蜚语。
“喂,老哥,你听说了吗?好像……好像江东的那位孙将军,私下里和北边来的那位魏公,有……有往来呢……”一个士兵在吃饭时,压低声音对同伴嘀咕。
“不能吧?鲁肃先生不是刚走吗?不是说要求联合咱们一起打北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