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傕和郭汜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又急又怒,挥舞着兵器,驱使着、甚至砍杀着后退的士兵,强迫部下前压,企图凭借西凉军固有的个人悍勇,拉近距离,进行他们擅长的混战,以挽回颓势。
终于,在两军将领的驱赶下,两股代表着不同命运的人潮,如同蓄积到顶点的巨浪,狠狠地、毫无花巧地撞击在了一起!那一刻,金属撞击的爆鸣、骨骼碎裂的闷响、利刃入肉的噗嗤声、以及双方士兵爆发出的、充满杀戮与绝望的嘶吼,瞬间取代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杀——!”亲卫队长黎小年在一马当先,他那壮硕如山的身躯如同战神降世,手中那柄门板似的厚背大刀挥舞开来,当真如同劈波斩浪!刀光过处,带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漫天飞溅的血雨和残肢断臂!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精妙的招式,纯粹是力量与悍勇的极致展现,如同人形猛犸,在敌阵中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路!没有哪个西凉军卒能挡住他含怒一击,当真没有一合之将!他浑身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浸透,甲胄变成了暗红色,须发戟张,状若疯虎,口中不断发出雷霆般的怒吼:“李傕!郭汜!国贼!纳命来!挡我者死!”其展现出的恐怖悍勇之气,如同最猛烈的兴奋剂,极大地鼓舞了紧随其后的豫州军士卒,他们红着眼睛,跟着黎小年这柄尖刀,疯狂地向前凿穿!
相比之下,徐晃则展现出了另一种风格的大将之风。他稳踞于战阵之中,手中长斧如同有了生命,每一次劈、砍、扫、拍,都势大力沉,精准地瓦解着西凉军局部尚能组织起的抵抗节点。他声音沉稳,不断发出简短的指令,调整着麾下部队的阵型。豫州军平日严苛训练的效果在此刻显现无疑,小队与小队之间配合默契,盾牌格挡,长枪突刺,刀手补位,攻守转换如同行云流水,一步步、稳扎稳打地挤压着西凉军的生存空间,如同不断收紧的铁箍。
战场,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疯狂运转的血肉磨盘。兵器的激烈撞击声、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呐喊与咒骂声、垂死者发出的绝望哀嚎声、受伤战马凄厉的悲鸣声……各种声音扭曲、混杂、震耳欲聋,冲击着每一个身处其中者的神经。
鲜血肆意泼洒,将枯黄的草地染成一片片暗红、粘稠的沼泽。尸体层层叠叠,以各种扭曲痛苦的姿态堆积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破裂的恶臭和泥土的腥气,形成一股令人窒息、几欲作呕的恐怖气息。
刘湛在瞭望台上,尽管身经数战,但亲眼目睹并指挥如此规模宏大、如此惨烈的主力会战,依然是头一遭。他紧握着腰间的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严重发白,冰冷的触感也无法完全抑制住内心的震撼与翻涌。
这就是乱世!
这就是通往权力巅峰、实现心中抱负所必须踏过的、由无数生命铺就的尸山血海!
“主公,看那里!左翼!沈将军得手了!”始终密切关注战局的郭嘉,突然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指向战场左翼结合部的位置。
刘湛精神猛地一振,顺着郭嘉所指方向望去。只见沈弥率领的横江营,果然不负众望!他们如同一条沉默却致命的黑色巨蟒,又像是一把烧得通红、经过千锤百炼的尖刀,精准、迅猛、凶狠无比地插入了李傕军和郭汜军那本就脆弱、互相猜忌的结合部!
横江营士卒皆披双层重甲,行动间如同钢铁堡垒,他们悍不畏死,结成的锥形攻击阵型犀利无匹,瞬间就将那看似连接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巨大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