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正要严词拒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一股清流瞬间冲散了现场的污浊之气:
“我道是哪位才子在此高谈阔论,语惊四座,原来是赵公子。久闻赵公子家学渊源,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真是让林某……茅塞顿开,叹为观止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闲不知何时已悄然登上画舫。正负手立于船舷旁,月光洒在他青衫之上,更显身姿挺拔,气度从容。
他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目光平静地看着赵蟠。
赵蟠醉眼朦胧,见是林闲。
虽知他是新科解元,但自恃家世显赫,并不十分放在眼里,反而觉得林闲坏了他的好事。
赵蟠梗着脖子,语气不善地道:“林解元?怎地? 我与苏大家相谈正欢,你在此插嘴,是何道理?莫非这画舫是你家开的不成?”
林闲不慌不忙缓步走到苏元身边,先是向她投去一个安抚而温柔的眼神,苏元见到他,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眼中流露出依赖与欣喜。
林闲这才转向赵蟠,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依旧平和,却字字如针:
“赵公子方才妙语连珠,连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三生有幸’、‘一见钟情’、‘酒逢知己’等诸多脍炙人口的佳句来形容苏大家,足见公子……博闻强记,词汇量之丰,实非常人可及。林某佩服。”
他这话明褒实贬,暗示赵蟠只会拾人牙慧,毫无新意。周围几位早就看不下去的文人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赵蟠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怒道:“林闲!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本公子不成?”
林闲微微一笑,笑容依旧温和,话语却愈发犀利:“林某不敢。只是忽然想起一桩趣事,不吐不快。林某以为,赞美佳人贵在真诚贴切,发乎情止乎礼,而非堆砌辞藻,流于浮夸。”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苏元身上,声音清朗笑道:“苏大家之清雅,如空谷幽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其琴韵之高洁,如高山流水,知音者方能共鸣。此等风华,岂是寻常脂粉可比?”
他顿了顿,看向赵蟠,语气带着一丝怜悯般的调侃:“若以公子方才那些市井说书人口中流传、连三岁孩童都能背上几句的套话来形容,岂不是好比……”
他故意拉长声调,引得众人竖起耳朵:“……用那猪肉铺里油腻腻的秤砣,去称量一块温润无瑕的和氏美玉——不仅轻重不配,格调不搭,还平白污了玉的清香,惹来一身腥臊?”
“噗——哈哈哈!”
这下,整个画舫的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这个比喻实在太形象、太辛辣了!猪肉铺的秤砣 vs 和氏美玉!简直将赵蟠的庸俗与苏元的高洁对比到了极致!
苏元也再也忍不住,掩口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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