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云立即起身，给罗亮盛了碗热粥：“亮子来得正好，快喝碗粥暖暖。

看你冻的，鞋都湿了，要不要换双你哥的？“说着就要去拿鞋，被罗亮拦住了。

“嫂子别忙活了，我暖和暖和就好。

“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罗娟的大嗓门：“哥！

嫂子！

我们来啦！

“许凯拎着两个大网兜跟在后面，里面装着点心和水果，脸上冻得通红：“叔，婶，我们带了武昌鱼和麻糖，路上吃！

“后面跟着个年轻人，正是表弟张磊，手里提着个背包，腼腆地笑着打招呼。

苗凤赶紧迎上去，拉着罗娟的手往炉边带：“快暖暖，冻坏了吧？张磊也来了？“

“舅妈，昨天刚考完试，就跟娟姐他们一道来了。

“张磊推了推眼镜，礼貌地回答。

李秀云早已准备好热毛巾和姜茶递过来：“都擦把脸，喝点热的。

许凯，把外衣脱了烤烤，里屋有衣架。

“她又转向张磊，“小磊学校放假了？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亲切的问候让张磊放松了许多，笑着回答：“还行，嫂子。

“

“妈，还好，就是长江大桥上有点滑，骑得慢。

“许凯把网兜放在桌上，“我小叔许金平说他坐早班车回老家，让我们跟哥的车走，他在洋河村口等咱们。

志文和志远哥俩也一会就到，说是从工地宿舍直接过来。

“

提到志远，屋里气氛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李秀云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笑着说：“正好，我多准备了些吃的，大家路上饿不着。

“她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整齐地码着好几层饭盒，“有烙饼、煮鸡蛋，还有自家腌的小菜，都用油纸包好了。

“

罗明轻咳一声，拿出早就画好的乘车表，铺在茶几上：“大家都过来看看，咱们一共十四个人，中巴车核载19人，空间够。

我爸的轮椅放最后排，行李都堆在过道，别挡住车门。

志文哥和志远跟咱们一起走，二妹罗芳和剑雄已经在老家准备好了，说杀了年猪等着咱们，咱们争取下午五点前到。

“

他指着名单念：“我和秀云带着欣欣、浩浩，我爸妈；亮子、娟儿和许凯；张磊；还有志文、志远兄弟俩；志文哥媳妇王兰和孩子小慧。

二妹夫周剑雄提前回去了，在老家等咱们。

“

苗凤数着人头：“1、2、3……正好14个，不多不少。

大明，那床旧棉被你真要带？家里有新的，带着占地方。

“

“妈，那是爸冬天盖惯的，老家的新棉被他嫌硬。

“罗明笑着把棉被塞进蛇皮袋，“您就别管了，卡车空着呢，多带点没事。

“罗华平在一旁帮腔：“让他带吧，你妈就是舍不得扔东西，破家值万贯那套别总挂嘴上。

“苗凤瞪了他一眼，嘴角却笑着：“就你懂！

“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李志文带着妻女来了，身后跟着的李志远低着头，神情萎靡。

志文媳妇王兰手里提着个大布袋，笑着说：“叔，婶，我们来了，带了些自己做的腊肉，路上吃。

“

李志远轻声打了招呼就缩到角落，眼睛有些红肿，像是没睡好。

李秀云立即端来一碗热粥，轻声说：“志远，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她不着痕迹地给他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这儿吧，暖和些。

“又对王兰说：“兰姐，小慧的围巾真好看，新织的？“

王兰顿时笑开了：“可不是嘛，照着秀云你上次教的花样织的，就是没你织得好。

“

罗明走过去拍拍李志远的肩膀：“志远，路上跟哥坐一块，有啥事慢慢说。

“志远点点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李秀云已经在一旁整理好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