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工真是年轻有为啊,”
刘建国端起小巧的白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罗明身上,带着赞许,“这个年纪,就拿到了二级注册建筑工程师,这可是实打实的中级职称,监理证也考出来了。
听说你还在备考下半年的一级建造师?有把握吗?”
罗明端起酒杯回敬了一下,但没喝,谨慎地回答:“刘总,把握这东西真说不好。
上次考二建,考之前觉得十拿九稳,题目都熟得很。
结果进了考场,看到那些条文、规范、案例分析,冷汗都下来了。
不瞒您说,我是野路子出身,在工地上摸爬滚打起来的,施工经验、现场处理问题可能还行,但那些书本上的条条框框,死记硬背的东西,真是我的短板,很多时候只能靠经验去揣测,理解起来磕磕绊绊。”
“野路子怎么了?”
张波在一旁插话,语气带着维护,“大明,你这想法不对!
你能考过二建,拿到证,就证明了你的能力!
那些书本知识是死的,工地是活的!
象牙塔里出来的学生娃,理论一套套,真到了现场,遇到突状况,有几个能像你这样扛得住事、解决得了问题的?施工经验才是最宝贵的!”
“张波说得对。”
刘建国点头表示赞同,目光深邃,“现在很多大型国企、设计院,恰恰缺乏的就是罗工你这样有丰富一线经验、能接地气、能解决问题的实干型人才。
象牙塔出来的,理论功底扎实是优势,但也容易陷入教条主义,纸上谈兵,不能灵活适应工地的复杂性和突性。
工地上,最缺也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能把图纸变成现实、能控住场面的‘老施工’!”
这番极高的评价让罗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警惕。
他看向张波,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询和一丝不安:“波总,这……刘总的意思是?”
刘建国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罗明的眼睛,语气变得郑重:“罗工,明人不说暗话。
我这次让张波请你来,是希望你能来帮我。”
“帮您?”
罗明更糊涂了,心里的疑惑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扩散。
他一个包工头,能帮市里大公司的总经理什么?
看到罗明的困惑,张波连忙解释:“大明,我姐夫是三镇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的总经理。”
刘建国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使命感:“我们市一建,是市里建筑行业的骨干企业。
但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老国企的一些弊端也逐渐暴露出来了。
公司内部论资排辈严重,不少老同志观念陈旧,墨守成规,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缺乏进取心和危机感,管理上也存在不少漏洞和‘大锅饭’思想,导致公司活力不足,效益下滑,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有些力不从心。
就像一潭缺乏活水的死水,急需一条强有力的‘鲶鱼’进来,搅动局面,激活力!
罗工,我看中的就是你身上的这股子闯劲、实干精神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罗明的心猛地一沉。
这哪里是帮忙?这分明是挖墙脚,而且是要把他塞进一个他完全陌生、水浑得能淹死人的国企大染缸!
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姿态也放得更低:“刘总,您太抬举我了!
我跟波总干得好好的,中医大工地还没完呢,后面还有结算、维修一堆事。
再说了,我就是个野路子出身的包工头,一个泥腿子农民工,哪有什么大能力?实在担不起您这份厚望,只能谢过刘总的好意了。”
他的话语里,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是张波的人。
“别妄自菲薄!”
刘建国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有没有能力,你的工程是怎么干的,张波都跟我说了,我心里有数。
至于身份问题,根本不是障碍。”
他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方案:“你现在名义上是挂靠在张波的通达建筑公司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