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被他们带到那个地方,”
罗明眼神锐利,“那里等着他们的同伙——比如刚才那个假扮的‘刘医生’或者直接就是个冒牌‘专家’!
他们就会给你看病,开出一堆天价的中药、理疗,或者直接要高昂的‘挂号费’、‘专家费’!
少则几百,多则成千上万!
而且那些药,要么是没用的,要么甚至可能吃坏人!
钱被骗走是小事,耽误了真正的治疗时机,那才是要命的!”
苗凤听得浑身抖,紧紧抓着罗明的手:“天哪…天哪…他们心怎么这么黑啊!
刚才…刚才要不是你打电话…要不是你拦住…我和你爸…亮子…”
她不敢想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罗亮也恍然大悟,愤愤不平:“原来是这样!
哥,我刚才就觉得那男的动作太夸张了,扭腰扭得跟唱戏似的!
还有那女的,片子晃那么快,根本不让人细看!”
罗明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他们的破绽。
真的病人,尤其是腰腿有问题的,动作会很小心,不会那么大幅度。
真的家属,巴不得医生仔细看片子,哪会藏藏掖掖?还有那个‘刘医生’,白大褂崭新得不像话,连个胸牌都没有,说话也经不起推敲。”
他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安慰道:“妈,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在医院,陌生人搭话,尤其是自称老乡、病友,还特别热情要带你去找‘专家’的,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最稳妥的就是直接去挂号处问,或者像我今天这样,打电话到科室确认!
千万别跟着陌生人走!”
苗凤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再也不信这些了!
差点…差点害了你爸…”
“好了,没事了。”
罗明抬头看了看医院大楼上的时钟,快八点了,“虚惊一场。
走,我们推爸去住院部二楼针灸科,安心等陈教授。
亮子,面都快凉了,赶紧吃几口。”
一场精心策划的医托骗局,在罗明的冷静判断和及时验证下,被成功粉碎。
一家人推着轮椅,朝着正确的住院部方向走去。
阳光穿过林荫道,驱散了刚才的阴霾。
罗明推着父亲罗华平,苗凤和罗亮一左一右护着,沿着指示牌,终于找到了住院部大楼。
相比门诊部的喧嚣,住院部相对安静肃穆,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更浓。
乘着老旧的电梯上到二楼,很容易就找到了“针灸科”
的牌子。
走廊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病患和家属在等待,多是中老年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坐着轮椅,神情间带着病痛的疲惫和对康复的期盼。
罗明推着父亲在走廊靠墙的位置停下。
苗凤拿出随身带的旧毛巾,仔细地给罗华平擦了擦脸和手。
罗亮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墙上挂着的经络穴位图和中医名家介绍。
罗明则警惕地观察着来往的人,尤其是主动搭讪的陌生人,刚才的经历让他如同惊弓之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八点十五分左右,走廊里开始有医护人员走动。
八点半刚过,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沉稳、约莫六十多岁的医生在几位年轻医生和护士的簇拥下,走进了针灸科的治疗区。
他步伐稳健,目光平和而专注,正是陈守仁教授。
“陈教授来了!”
旁边有等待的病人小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敬意。
罗明立刻推着父亲迎了上去,苗凤和罗亮也赶紧跟上。
罗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而礼貌:“陈教授您好!
我是年前跟您联系过的罗明,这是我父亲罗华平。”
陈守仁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轮椅上的罗华平身上,又看了看罗明和他身后神情紧张又带着期盼的苗凤、罗亮。
他对罗明有点印象,年前那个为父求医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