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次试炼。
干得好,以后就带着这帮亲信吃香喝辣;若是不堪大用,他也得早做打算,另觅良才。
“对了,”
罗明喊住正要离开的两人,“电工那边这几天怎么样?交错施工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赶工期时各工种交叉作业是常态,但能否让这些工序像齿轮般严丝合缝地咬合,不窝工、不返工、不耽误工期,最是考验一个项目经理的真功夫。
李志文沉稳地点头:“他们那边挺配合的,我这边也会紧盯着,全力协调好,不耽误他们穿管布线。”
许金平接口道:“都在抢着过年呢,谁这时候找不自在?放心吧,大明,误不了事。”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罗明松了口气,“工地上的事,就靠你们了。
明后两天,我可能不在现场,但工地绝不能出任何乱子!
有摆不平的事,立刻打我传呼。”
他语气郑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托付。
这几日稍得喘息,罗明心里却压着另一块大石。
他盘算着趁这空档跑遍三镇的大小医院。
年关前后,分包、总包、甲方乃至各路主管部门的检查肯定少不了,虽说科教楼未必是重点,但他作为项目经理最好在场。
然而,另一件事更让他揪心——父亲瘫痪在床已一年有余。
老家洋河的医疗条件有限,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和肉体都饱受折磨。
前世那场悲剧在97年降临……罗明不敢深想。
如今他人在省会,总存着一丝念想:三镇的大医院里,会不会有转机?不求父亲能恢复如初下地干活,哪怕只是能勉强坐起,生活半自理,也能让母亲肩上的担子轻些,让那个家多一丝生气。
李志文和许金平领命而去。
走出门,许金平一把拉住李志文,压低声音,带着点探究和市侩的机灵:“志文,瞅见没?大明这小子,是真要起势了!
你说他这两天神神秘秘的,不在工地守着,能去哪儿?不会是……出去花天酒地了吧?”
他挤了挤眼,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李志文眉头微皱,瞥了许金平一眼,语气笃定:“你想岔了。
大明不是那号人。
八成是去跑医院了。
秀云她公爹瘫在床上那么久,老家治不了,他当儿子的,能不上心?”
许金平一拍脑门,讪讪道:“哎哟,瞧我这记性!
是了是了,华平哥那身子骨……要是能站起来,哪怕挪两步也好啊。
到时候老两口在家带带孩子,秀云也能跟着大明来三镇,一家子总归有个照应。”
他叹了口气,现实得很。
李志文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工地,语气深沉:“他们两口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合计去吧。
咱们这些亲戚,能搭把手的时候,别袖手旁观就行了。”
他拍了拍许金平的肩,没再多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涂料区,背影透着股实干家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