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
“老李,”
赵刚走过去,“高兴归高兴,警惕性不能丢。
我建议,咱们的哨位,再往外扩五里。”
“行!
听你的!”
李云龙现在心情好,大手一挥,“让侦察连的兔崽子们都给老子把眼睛放亮点!
特别是太原方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他娘的,阎王爷的账本是记完了,老子也该琢磨琢磨,上哪再给他添几笔新账了!”
他跳下石头,看着山谷里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狠狠吸了口旱烟。
没了那笔人情债压着,他感觉浑身都舒坦了,脑子里又开始活泛起来,盘算着下一个该去敲打哪个倒霉的鬼子据点。
太原,特高课。
桐谷健二静静地听完“壁虎”
的汇报,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微弱声音。
“佐佐木私自审问了渡边。
渡边全招了,包括那个使用万宝龙钢笔的‘大人物’。”
桐谷健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
茶水苦涩,像他此刻的心情。
佐佐木这颗不受控制的棋子,一头撞进了殿下的另一盘棋里。
他非但没能复仇,反而像一根搅屎棍,把水搅得更浑了。
而这浑水,恰恰是桐谷健二需要的。
“殿下那边,怎么说?”
他问。
“我只汇报了山本幸九取走了‘皮货’。
关于佐佐木和渡边的事,没有提。”
“壁虎”
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很好。”
桐谷健二放下茶杯,“继续盯住佐佐木。
他现在是一条被激怒的疯狗,我很好奇,他接下来会去咬谁。
另外,派人‘安抚’一下渡边。
告诉他,佐佐木只是在诈他,如果他敢把那位‘大人物’的事泄露给第二个人,他的家人会在满洲的开拓团里,被现‘意外’冻死。”
“嗨。”
“壁虎”
退下后,桐谷健二拉开抽屉,看着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
他忽然觉得,这把枪不是用来杀敌的,而是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把刀。
殿下在用他,也在防着他。
殿下在用佐佐木,也在算计着佐佐木。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下棋,其实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眼,决定不了自己的死活,却能影响一整片棋局的走向。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想要活下去,光藏几根骨头是不够的。
他得学会,在主人的棋盘上,悄悄地,摆上几颗自己的棋子。
樱羽宫道康的临时办公室里,留声机里放着肖邦的夜曲。
道康正对着一盘自己和自己下的棋,棋盘上的黑白子犬牙交错,杀得正酣。
他刚刚收到桐谷健二的报告,报告写得很简洁:李云龙履约,交易完成,渠道稳固。
他拿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吃掉了白子的一大片阵地。
“狗皮吗……有点意思。”
他对着棋盘,轻声自语,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用最不值钱的东西,还了一笔最贵的账。
这把刀,不仅有锋刃,还有刀鞘。
知道什么时候该出鞘,什么时候该藏拙。”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那批货的真假,仿佛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端起手边的红茶,看着窗外太原的夜景。
“桐谷君学会了藏东西,佐佐木那孩子又太想赢。
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棋盘,投向了墙上那幅巨大的军事地图。
在那片代表着晋西北的深山区域,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
“我的朋友,李云龙。
诊金你付了,虽然是张假钞。
但看病,总得有复诊。
下一次的药,你又准备用什么来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