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看到那张苍白脸上紧咬的牙关,看到那双金色瞳孔里翻涌的痛苦、后怕、以及…那让他心头莫名一刺的责备。
被那样的眼神烫到了,然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下移。
越过善逸的肩膀,落在他裸露的右侧小臂上。
那里,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狰狞的爪痕、撕裂的创口、灼烧的焦痕…如同最残酷的勋章,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原本的皮肤。
其中一道最深的疤痕,从手肘内侧一直蜿蜒到手腕,皮肉愈合后依旧高高隆起,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里,诉说着曾经遭受过的、足以致命的可怕创伤。
这些疤痕…这些遍布全身的、触目惊心的疤痕…都是这三年…留下的吗?
为了什么?为了变强?为了…我?不可能吧....或者是为了那个女小鬼?
一股极其强烈的、混杂着惊愕、烦躁、刺痛甚至…一丝连狯岳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如同被滚油泼过心尖般的灼烧感,猛地冲上他的脑门。比刚才祢豆子扑上来时强烈十倍、百倍。
这废物…这废物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凭什么要替那个小鬼挡?!凭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遍体鳞伤的鬼样子?!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可恶
“你…!”狯岳猛地收回沾着善逸鲜血的手,仿佛那血液滚烫得能灼伤皮肤。
他青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善逸,像是要瞧出什么,胸口剧烈的起伏,苍白的脸上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想咆哮,想怒骂,想质问,想把这个挡在面前、浑身是伤、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废物撕碎。
可所有的恶毒话语冲到喉咙口,却被那股莫名汹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憋闷和灼痛感死死堵住。最终只化作一个带着浓重喘息、近乎嘶哑的质问:
“你…你这个废物…想死吗?!不搞多管闲事啊!”
他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暴戾,只剩下一种被巨大冲击打懵后的混乱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病房里只剩下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