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绝望中显得无比诱人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牢牢攫住了赵宫女的心。
或许……这个痴儿,并不全然是累赘?或许……她懵懂中掌握的这些碎片信息,能成为某种……护身符?或者,至少是谈判的筹码?不,和吴嬷嬷那种人没什么好谈的。但……如果阿蛮真的能把东西藏好,不让吴嬷嬷找到……是不是就能暂时安全?
可吴嬷嬷今天没找到,会不会怀疑到自己和阿蛮头上?她刚才的威胁……
赵宫女心乱如麻,但抓住谢阿蛮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仿佛这是唯一能抓住的实物。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压低了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尽管对象是个“傻子”:“阿蛮,你听着。你捡到的那个‘亮亮’,还有墙缝的事,还有李主子晚上……点灯的事,对谁都不能说!尤其是吴嬷嬷!记住了吗?死也不能说!”
谢阿蛮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缓慢地点了点头,含糊道:“不说……嬷嬷坏……打人……痛……”
“对!她坏!她是恶人!”赵宫女像是找到了同盟,语气激动,“所以我们要小心。你……你还能找到别的‘亮亮’吗?或者,你知道李主子把‘大的’、‘完好的’那个,藏在哪里了吗?”她问得急切,带着孤注一掷的期待。
谢阿蛮茫然地眨着眼,似乎努力理解她的话,然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含糊道:“墙缝……没了……她屋里……黑……有声音……锁着……打不开……”
墙缝里没有了。东西可能在李美人屋里。有锁,打不开。
赵宫女的心沉了沉,又提了提。沉的是,东西果然被李美人转移或更深地藏匿了,恐怕更难到手;提的是,阿蛮似乎真的“知道”一些关键,连“锁着”、“打不开”都能说出来。
“好,好,阿蛮乖,你记住这些就行。”赵宫女松开手,替谢阿蛮理了理(其实更乱了)额前枯黄的头发,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意味,“以后……如果吴嬷嬷再问你什么,或者有别人来问,你就装傻,什么都别说,像今天这样,好吗?”
谢阿蛮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重重地点头:“嗯!装傻!阿蛮会!”
赵宫女看着她天真(实则空洞)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但无论如何,在吴嬷嬷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下,这个痴儿,竟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沟通”、甚至隐隐可以“依靠”(哪怕只是心理安慰)的对象。一种扭曲的、危机催生的同盟关系,在这冰冷污浊的角落,悄然建立。
接下来的两天,吴嬷嬷没有再来。哑巴太监依旧准时送饭收盒。李美人的房门依旧紧闭,但有一次深夜,谢阿蛮又听到了那种极其轻微的、木板受压的咯吱声,以及压抑的、仿佛痛极了的抽气声,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消失了。
李美人的情况,恐怕也很不妙。她守着秘密,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或许还有身体上的痛苦),吴嬷嬷的逼迫,以及可能来自“上头”的无形压力,都在摧残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和身体。
谢阿蛮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吴嬷嬷背后的势力越来越没有耐心,李美人可能随时崩溃或遭遇不测。她必须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