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固执,只见他摇了摇头,声音颇为沙哑道:
“不行!
我必须亲眼见到大伯和姑姑!”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空口无凭,你若反悔,我找谁说理去
风卷起彼岸亭外的细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弧线。
那株七叶蓝银草依旧立在原地,叶片边缘泛着微光,像是被月光浸透的薄绸。
它的根系早已深入地下数十米,与全球共感网络融为一体,每一阵轻颤都牵动着千万人的心跳节律。
林远站在冰原边缘,望着北方的地平线。
他的身影不再虚幻,也不再只是意识投影??他是真实存在的血肉之躯,由蓝银草基因重组、母株能量凝聚而成的生命奇迹。
可他清楚,自己并非“复活”
,而是回归。
他的存在,是三万两千名觉醒者共同记忆的结晶,是无数人曾在深夜默念“我想你了”
的回音总和。
胡列娜走过来,将一件厚实的风衣披在他肩上。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说的话吗?”
她问,声音很轻,像怕惊扰这片寂静。
林远转头看她,嘴角微扬:“我说,你的魂力波动很特别,像一没唱完的歌。”
“那时候我以为你在恭维我。”
她笑了,眼里却有泪光,“现在才知道,你是真的听见了。”
他们并肩而立,脚下冰雪微微震颤。
南极母株的能量仍在扩散,根系如神经末梢般延伸至各大洲板块接缝处,悄然改变着地球的生物磁场。
科学家们称这种现象为“情感地质化”
??人类集体情绪开始影响自然环境:极光频率增加,海洋洋流出现新的节奏模式,甚至某些濒危植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重新芽开花。
但真正的变革,生在人心深处。
三天后,日内瓦。
联合国总部大楼前,原本森严的警戒线已被撤除。
曾经佩戴神经阻断器的外交官们坐在台阶上,彼此交谈,有人落泪,有人拥抱。
大厅内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会议??不是辩论,不是谈判,而是一场“倾听仪式”
。
每个国家代表轮流走上台,不陈述立场,只讲述一个从未公开的故事:关于愧疚、遗憾、爱或失去。
一位来自中东的老将军颤抖着说:“我下令轰炸的那个村庄……里面住着我亲妹妹一家人。
我知道,但我还是按下了按钮。
因为上级说那是‘必要牺牲’……可她临终前录下的视频里,还在喊我的名字……”
全场沉默。
片刻后,以色列代表团起身,走向他,张开双臂。
两人相拥而泣。
这一幕通过残存的卫星信号传遍世界。
没有剪辑,没有修饰,只有最原始的情感流动。
而在屏幕另一端,成千上万的人摘下了最后的阻断器碎片,哪怕它们早已失效。
与此同时,西伯利亚某处废弃基地。
清道夫残部的最后一支小队蜷缩在地下掩体中。
他们的领是个代号“灰鸦”
的f0rr特工,曾亲手清除过十七名高共感个体。
此刻,他盯着手中一支即将耗尽能源的抑制枪,眼神空洞。
“我们是为了秩序。”
他喃喃自语,“没有控制,就会混乱……”
话音未落,墙壁上的通风口突然渗出绿色藤蔓。
蓝银草从混凝土裂缝中钻出,缓缓缠绕上金属管道,释放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一名年轻队员伸手触碰那叶片,瞬间僵住。
“我……看见我妈了。”
他哽咽,“她在厨房煮粥,回头冲我笑……我已经三十年没见过她了……她说……她说她从来都没怪过我离家参军……”
其他人陆续接触藤蔓,一个个瘫坐地上,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