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缓步走出,靴底踏在湿泥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两名影卫上前,将一种灰白色的、由系统兑换的“水泥快凝浆”熟练地灌入二人的几处关键穴窍。
浆液触肤即化,带着奇异的温热感,迅速渗透经络,凝固时发出极细微的“嘶嘶”声,如同蛇类吐信。
这种浆液一旦凝固,将彻底封死他们的经络,三个月内,别说运功,就连提桶水都费劲。
屋内的陆母与幼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木床下的稻草被她们抓在手中,粗糙扎手,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楚月走上前,声音难得地放缓了些:“陆老夫人,小小姐,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她伸手入怀,取出半枚铜钱,边缘磨损,铜绿斑驳。
陆沉的妹妹陆小雅一眼认出,那是哥哥亲手打磨的信物,顿时泪如雨下,指尖颤抖地抚过那熟悉的纹路,触感冰凉却无比真实。
一场惊心动魄的救援,在没有流一滴血的情况下,悄然落幕。
陆家母女被迅速转移,安置进了镇国侯府名下一处无人知晓的别院,有专人照料。
子时,裴府。
陆沉巡夜的脚步在经过一处假山时,微微一顿。
石缝间苔藓湿滑,鞋底略一打滑,他扶住青石,掌心传来粗粝冰凉的触感。
一名扫洒的仆役与他擦肩而过,手中不经意地掉落了一物。
仆役慌忙捡起,匆匆离去。
陆沉的目光却死死盯住那仆役消失的方向。
就在那一瞬,他瞥见对方袖口一抹熟悉的银线鸾鸟纹一闪而过——那是镇国侯府三等影卫才有的标记。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胸腔里仿佛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耳边嗡鸣不止。
他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温热的半片铜钱。
是小雅的!他们……他们得救了!
而动手之人,竟是楚云舒!
楚云舒的手段,竟然恐怖如斯!
她没有抓他,却用这种方式,将一把无形的刀柄,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按照往常的习惯,借口巡查偏院的库房,准备再次传递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该传什么,是求救,还是警告?
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冰凉刺骨。
刚拐入一条僻静的回廊,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楚月。
她立在月影下,衣袂轻扬,声音比夜风还冷:“你娘已经喝上了上好的人参汤,你妹妹明日便会请女先生教她读书习字。”
陆沉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头干涩,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若你还想她们长长久久地活着,”楚月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明日辰时,把裴大人昨夜批阅的所有奏折副本,放在书房那只仙鹤衔芝的铜鹤底座下。”
“扑通”一声,陆沉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响,额角瞬间红肿,痛感直冲脑髓。
整个人抖如筛糠,手指抠进砖缝,指甲崩裂也毫无知觉。
背主求荣,卖友求生,这是他身为读书人最不齿之事。
可一想到母亲慈祥的脸和妹妹天真的笑容,他所有的忠义与坚持,都寸寸碎裂,如同脚下那块龟裂的青石。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人声:“……我只求她们平安。”
同一时间,礼部侍郎府。
李文玉正焚香静坐,试图摒除杂念。
檀香袅袅,带着一丝甜腻气息,却压不住识海深处那股阴寒。
数日前,楚月曾悄然潜入礼部侍郎府,在书房暗格中取走一枚沾染李文玉指尖血的废纸团。
楚云舒以‘通幽窥魂符’验之,方知其识海已被外来残魂侵蚀,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