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深吸一口清寒的夜气,脚下发力,将轻功催至极致,身形如一道青烟,在运河的岸堤柳影间疾掠而过。
在临近破晓时,他终于在一处宁静的港湾里,望见了那艘熟悉的贾府客船。
贾瑛足尖轻点河边的地面,已跃上岸边的乌篷船顶,身法轻盈如羽。
他在运河中连绵的船顶之上连续几个起落,最终,毫无声息地踏上了贾府客船的甲板。
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寂静,四下传来家丁和船工们的鼾声。
他依着记忆,屏息凝神,轻手轻脚地摸到自己舱房的舷窗外。
窗户从里面闩上了。但这难不倒贾瑛,他指尖微抵窗棂,无相真气悄然透出,如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着里面的木质插销。
随着微不可闻的“咔哒”一声轻响,舷窗应声开启一道缝隙。
贾瑛正欲凑近向里面看去。突然,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已出现在窗边,直取他的面门!
“毛贼受死!”与之同时,一个熟悉的轻斥声响起。
“三妹!”贾瑛腰肢猛地向后一折,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凌厉一剑,急忙压低声音唤道。“是我!”
窗内的攻势戛然而止。那声音带着一丝微颤:“你是……公子?”
接着,舱内“嚓”的一声轻响,昏黄的烛光亮起,石三妹那张英气逼人的俏脸跃入眼帘。
她显然是匆忙起身,青丝微乱,未戴那张面具。
贾瑛苦笑道:“好个石三妹,我这刚回来,差点就被你扎个透心窟窿。”
石三妹看清窗外人面容,顿时大喜过望,短剑“唰”地收回,脸上绽开混合着歉意的笑容:“真是公子回来了!快,快请进来!”
贾瑛身形一纵,已如游鱼般轻盈地翻过窗棂,落入舱房之内。
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这一路上可有人伤亡?”
石三妹语气平淡地答道:“还好吧,有一天正在睡觉,房间里不知怎么钻进一条花斑蛇,被我顺手就剁了头。”
“啊?”贾瑛大惊,“没吓着你吧,那蛇没咬到你吧?”
石三妹那比寻常女子浓黑些的秀眉一挑,不屑道:“这算什么,我从小在山野里跑,抓蛇掏鸟窝可是拿手好戏,还经常抓了蛇烤来吃呢。”
她方才匆忙惊醒,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内衣,露出一段细腻的肌肤和隐约的曲线,烛光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有种未经雕饰的动人。
她下意识地轻轻掩了一下衣襟,但转念一想,能看的早被眼前这人看过了,还有什么可遮掩的?索性也就不再顾忌,任由那件单衣松散地披在身上,透出一股不拘小节的坦荡。
贾瑛却没注意到这片刻的春光与女儿家的微妙心思,接着问道:“那后来呢?还发生了别的事么?”
石三妹见他没注意,心下也不知是放松还是些许失落,继续道:“后来有天半夜,几个小贼摸到船上想偷东西,护卫们都睡着了,被我大叫一声吵醒了。”
贾瑛心道,这哪是偷东西,怕又是黑蛇会搞的鬼,由衷赞道:“三妹威武!真是多亏你了!”
石三妹挺挺胸,得意道:“那当然,你要给我记功啊!那小贼们还挺厉害,要不是我扔了两颗石子,护卫们就倒霉了。不过虽然打退了贼人,还是有个护卫受了点轻伤。”
贾瑛听着,也暗自后怕,幸好有石三妹,否则单凭那些寻常护卫,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他笑道:“好,给三妹记头功!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石三妹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嘻嘻一笑:“好!这话可是公子亲口答应的,要记牢哦,不许赖账!”
贾瑛忽地想起从驿使那里拿来的荔枝和龙眼,忙从腰间带的布袋中取出,笑道:“先尝尝这些珍果,好在还没变味儿。”
石三妹拿起一枚香味扑鼻的荔枝,不知怎么下口。
贾瑛轻轻将荔枝剥好,递给她道:“这下开眼了吧,这可是皇帝的贵妃才能吃到的呀。一般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