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喉咙。

高湛被元玄曜的气势彻底压倒，身体剧烈颤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眼中除了惊恐，再无半点阴毒，只剩下深渊般的绝望。

他脑海中甚至闪过自己平日里如何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将那些无辜之人踩在脚下的画面。

那些被他随意踩踏的生命，此刻似乎化作无数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此刻那些高高在上的姿态，都成了最讽刺的笑话，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他甚至感到一股尿意上涌，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

他努力夹紧双腿，却无法阻止那股热流顺着裤腿滑落，在光洁的殿砖上留下几道蜿蜒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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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几名官员下意识地侧身，眉宇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嫌恶，甚至有人悄悄抬手，掩住了口鼻，仿佛那股腥臊之气能刺穿他们的官服，玷污他们的清誉，如同避瘟神一般。

他知道，自己这次，踢到了一块比他想象中坚硬百倍、也更嗜血百倍的铁板。

这哪里是边镇武夫？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活阎罗！

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带着九幽的怨气，要将这殿堂化为炼狱，而他高湛，便是第一个被献祭的祭品。

一瞬间，整个太极殿的压迫感达到了极致，寂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高湛那几乎要崩溃的呜咽。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御座之上，那个始终未发一言的少年天子高洋身上。

他看着阶下那个如铸铁般矗立的元玄曜，看着他苍白额角渗出的冷汗，以及那双赤红眼眸中，即便身处绝境也未曾熄灭的滔天战意。

高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与玩味。

那是一种猎人发现极品猎物的眼神，既有征服的欲望，也有驾驭的挑战。

他轻叩龙椅扶手，发出极轻的“笃”声，那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给这场好戏打上了节拍。

他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更深，眼底深处，也燃起了一丝对这混乱棋局的兴奋。

高洋心中暗忖：这把刀，真是比朕想象的还要锋利，还要狂野。

他要看看，这把刀能为他斩出怎样的未来，又能割裂多少盘踞宗室的蛀虫，或阻碍他亲政的顽固势力。

只有彻底清除这些旧疾，他才能真正掌控这片江山。

他更要看看，这把刀能否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为自己斩出一片前所未有的江山，成就那千秋万代的帝王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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