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已非寻常意气之争——这是他与幕后“玄鸟”一次无声的、致命的交锋。
任何一丝纰漏,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侯爷,请吧。”高湛脸上尽是讥讽,难掩幸灾乐祸。
他挑衅的目光,仿佛已看到元玄曜狼狈不堪的模样。
胜负在他看来已然板上钉钉。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欣赏这个“叛徒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颜面扫地,成为他巩固自身地位的垫脚石。
元玄曜一语不发,只伸手取了一支箭。
指尖轻拂过箭尾那抹紫色草穗——冰凉,柔韧,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粘腻感。
那触感,瞬间唤醒了黑风谷的血色记忆:箭雨横飞,兄弟们中箭倒下的惨状历历在目,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临终前的嘶吼。
一股紫菀草特有的、混合着泥土与剧毒的腥甜,仿佛穿透时间,再次浸染了他指尖的皮肤,直抵心肺,烧灼着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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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的杀气几乎要冲破胸腔,他强行压下——时机未至,蛇尚未完全出洞。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如同极北之地的万年玄冰。
“姐姐,别担心。”林小诗不知何时已贴到林妙音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闻,带着少女独有的清脆与笃定:“看石大哥那样子,像是会输的人吗?他连永宁寺的杀局都能破,区区投壶算得了什么?”
林妙音目光落在元玄曜平静得令人心悸的侧脸,心底的忧虑竟消散几分。
她嗔怪地捏了捏妹妹的手,指尖微凉:“你呀,就是胡闹!拿这等事做赌注,万一……”
“没有万一。”林小诗截断她的话,眼底闪烁着慧黠的光,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姐姐,你可忘了爹爹常说的《易经》吗?‘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他们现在气焰熏天,自以为胜券在握,正是运势最盛,也最容易出错的时候。”
她顿了顿,小脸严肃,指了指元玄曜的方向:“而石大哥,‘潜龙勿用,阳在下也’。他看似劣势,实则蓄势待发。此消彼长,胜负未定。”
她这番话,将玄学至理与眼前局面融会贯通,妙语连珠,让林妙音听得怔愣,竟无从反驳。
场中,投壶已然开始。
率先出手的是一名鲜卑勋贵。
他姿态从容,立于铜壶五步之外,手腕轻抖,箭矢划出一道流畅弧线,“叮”一声轻响,稳稳落入壶中。
铜壶发出悦耳的颤鸣,余音袅袅。
“好!”高湛抚掌赞叹,引来一片附和,掌声雷动。
鲜卑勋贵一方接连出手,皆是此道高手,十人十中,赢得满堂喝彩,笑声与赞扬声此起彼伏,仿佛已胜券在握。
轮到元玄曜一方时,气氛骤然凝滞。
所有目光像聚光灯般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审视与期待,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
元玄曜却似未觉,只将手中箭矢递给身旁的林小诗,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烟火气:“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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