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锐的五百官兵对峙着。
为首一名穿着县尉官服,面色精干的中年将领,正是孙齐山。
见到陆恒出来,孙齐山目光锐利地扫过他身上的血迹和狼狈,拱手道:“本官江阴县尉孙齐山。昨夜此地杀声震天,火光不绝,本官今晨特带兵前来查探,尔等何人,在此聚集械斗,所为何事?”
陆恒还了一礼,语气不卑不亢:“孙县尉,在下陆恒。昨夜并非寻常械斗,而是剿灭一伙名为‘玄天教’的匪徒。此伙匪人胆大包天,劫掠北方军需,我等追踪至此,经过血战,已将匪徒击溃,并寻回被劫粮草。”
“哦?”
孙齐山眼中精光一闪,“北方军需?此事关系重大,口说无凭,本官需进入矿场,查验匪徒与粮草,也好向上峰禀明情况。”
陆恒心知,若让这五百官兵进去,看到如此巨量的粮草,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这孙齐山是奉命行事,还是另有所图,尚未可知。
他不再多言,伸手入怀,取出一物,亮在孙齐山面前。
那令牌非金非铁,色泽暗沉,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中间是古朴的“听风”二字。
“听风令!”
孙齐山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为县尉,自然知晓这看似不起眼的令牌代表着什么——那是直达天听,拥有先斩后奏之权的恐怖机构。
持令者,见官大一级。
他脸上的倨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恭敬,腰都不自觉地弯了几分:“原…原来是听风阁的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陆恒收起令牌,淡淡道:“孙县尉恪尽职守,何错之有?匪徒大部已被歼灭,为首者鲍承运伏诛,白少易、妙山和尚重伤潜逃。这里有两名俘虏,杨大木和苗二娘,我留下审讯。其余俘虏和尸体,便交由孙县尉带回县衙处置,也算是一份功劳。此间之事,涉及军机,孙县尉知道该如何回复上官吧?”
孙齐山哪里还敢有异议,连忙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昨夜乃官兵与不明匪徒遭遇,发生激战,匪徒溃散,缴获些许赃物已登记在册,绝无什么北方军需,更无听风阁大人在此!”
他态度谦卑,语气坚决。
天大的功劳,也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程重要。
陆恒满意地点点头:“孙县尉是聪明人。”
孙齐山不敢再多停留,立刻指挥手下,接收了陆恒移交的玄天教俘虏和尸体,带着五百官兵,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矿场入口重新安静下来。
晨曦彻底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陆恒眼中深沉的光芒。粮草虽已找到,但如何安全运抵北方,还要防止玄天教卷土重来,毕竟这么大笔粮草的搬运,靠他们这百来人,实在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