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沉沉的夜色。谭煜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生是死？兵符落入了谁手？武卫军那边，没有得到兵符指令，又会作何反应？

还有那个刚刚被他启用的小德张，他真的可靠吗？他那条通往宫外的废井密道，是否真的存在？又是否安全？

千头万绪，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不同于李莲英和李德全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带着一种迟疑和谨慎，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下定决心。

“谁？”溥仪猛地转身，警惕地望向殿门。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带着几分怯懦和犹豫的、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入溥仪耳中：

“奴才……小德张……有……有要事禀报皇上……”

小德张？他不是刚离开不久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

溥仪心头一紧，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进来。”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小德张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他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哆嗦着，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他快步走到御案前，噗通跪下，将手里攥着的东西举过头顶，那是一个小小的、沾着些许泥土的金属物件，在烛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皇上……奴才……奴才刚才按皇上吩咐，想去熟悉一下御花园西北角那口废井的路径……结果……结果在井口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发现了这个……”

溥仪的目光落在那金属物件上，瞳孔骤然收缩！

那赫然是——半块被摔裂的、染着已经发黑血渍的……青龙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