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召集官员入宫,也可能给了某些人串联逼宫的机会。
但他没有选择。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唯有主动出击,将棋局搅乱,才能在乱中寻求一线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宫外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传来,谭煜林没有,被宣召的官员们也还没到。这种未知的沉默,最是折磨人。
隆裕皇后在一旁坐立不安,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能不停地捻着手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似乎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万岁爷!万岁爷!”李德全连滚带爬地又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庆……庆亲王奕匡,带着几位军机大臣,还……还有好多侍卫,已经到了养心门外了!说……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禀报!”
奕匡来了!他竟然亲自来了!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溥仪瞳孔骤缩。他是来恶人先告状?还是来……摊牌?
“宣。”溥仪吐出这个字,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重新走回御案之后,稳稳地站定。小小的身躯,试图撑起这即将到来的、更加凶险的风暴。
殿门大开,以奕匡为首,一群顶戴花翎的官员鱼贯而入。奕匡的脸色同样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悲愤”,他快步上前,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急声道:
“皇上!皇上!出大事了!步军统领衙门有人哗变,竟敢在王府大街冲击臣的府邸!臣护卫不得已自卫,现已僵持不下!京师重地,天子脚下,竟发生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臣恳请皇上立刻下旨,严惩首恶,以正国法!”
他一来,就直接把“兵变”的帽子扣在了步军统领衙门的头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而成了受害者!
好一个倒打一耙!
溥仪看着奕匡那副“忠愤”的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竟有此事?庆亲王稍安勿躁,朕已宣召相关人等入宫,具体情况,待朕问明再行决断。”
“皇上!此事刻不容缓啊!”奕匡身后一位军机大臣上前一步,语气焦急,“哗变兵马就在街面,若不立刻镇压,恐生巨变,危及宫禁!臣等恳请皇上,当机立断!”
“臣附议!”
“请皇上速决!”
几位大臣纷纷附和,语气急切,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逼向御案后的溥仪。
就在这时,殿外再次传来通报声:“启禀皇上!步军统领衙门左翼尉赵秉钧、九门提督乌珍,奉旨觐见!”
来了!关键的人物来了!
溥仪精神一振:“宣!”
只见两名穿着武官补服、风尘仆仆的官员快步进殿,跪地行礼。其中一人面色沉稳,眼神锐利,正是步军统领衙门的实权人物赵秉钧;另一人则是负责京师治安的九门提督乌珍,此刻脸上满是汗水和惶恐。
“赵秉钧!”不等溥仪发问,奕匡抢先一步,厉声喝道,“你步军统领衙门的人为何冲击本王府邸?你想造反吗?!”
赵秉钧抬起头,脸上并无多少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懑,他先向溥仪叩首,然后才转向奕匡:“庆亲王明鉴!卑职岂敢!实在是事出有因!今夜卑职属下巡街,发现庆王府护卫押运数辆大车,形迹可疑,上前盘查,谁知王府护卫不仅拒不配合,竟还率先拔刀相向!我步军衙门儿郎为自保,才不得不拔刀对峙!绝无冲击王府之意!此事乌珍大人亦可作证!”
乌珍连忙磕头:“皇上,庆亲王,赵大人所言……大致不差,臣赶到时,双方确实已经刀兵相见,起因……起因似是盘查车辆所致。”
车辆?什么车辆需要王府护卫如此紧张,甚至不惜与官兵动手?
溥仪心中一动,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
“胡说八道!”奕匡脸色一变,怒斥道,“本王府中车辆,运送些日常用度,有何可疑?定是你赵秉钧蓄意挑衅!”
“日常用度?”赵秉钧似乎豁出去了,梗着脖子道,“亲王殿下,何种日常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