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的到来让整个城市笼罩在湿漉漉的雾气里。时知意很喜欢这样的天气,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像自然的白噪音,让她能够专注地沉浸在《七重奏》的创作中。
但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起初只是些微妙的违和感。买菜回家时总觉得有人在身后保持固定的距离,去图书馆时总感觉有视线黏在背上。她把这些归咎于创作压力带来的神经敏感。
直到那个周二下午。
时知意从电影学院资料室出来,抱着几本厚重的戏剧理论书。雨刚停,路面还泛着水光,空气中有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就在她准备过马路时,一阵尖锐的危机感突然刺穿共感——不是来自七位少年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某种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注视。
她猛地回头。
街对面,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人迅速低下头,假装在看手机。但就在那一瞬间,时知意捕捉到了他耳后的一道疤痕,像蜈蚣一样蜿蜒到衣领里。
“怎么了?”耳机里传来马嘉祺的声音。他们最近养成了习惯,在她单独外出时会保持通话。
“没什么。”时知意强迫自己转身继续走,“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当晚的练习室里,丁程鑫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他在练习一个常规的跳跃动作时连续失误三次,最后一次落地时甚至踉跄了几步。
“丁哥?”张真源停下琴声,“脚伤又犯了?”
丁程鑫摇摇头,汗水沿着下颌线滑落。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时知意身上,那种专注几乎带着攻击性。
透过共感,时知意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不是以往那种温和的保护欲,而是某种近乎原始的、带着血腥味的警觉。
休息时间,丁程鑫径直朝她走来。
“明天开始,我陪你出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时知意愣住:“为什么?”
“今天跟踪你的人,”丁程鑫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普通的私生饭。”
练习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马嘉祺皱眉。
丁程鑫掏出手机,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画面显示的是今天下午资料室外的街道,那个灰衣男人保持着专业的跟踪距离,镜头偶尔扫过他手腕上的纹身——一个精致的蜘蛛网图案。
“这是‘蛛网’的人。”丁程鑫的声音冰冷,“一个专门为有钱人服务的私生团队,以不择手段出名。”
严浩翔猛地站起来:“林皓雇的?”
“除了他还有谁?”刘耀文气得踢了一脚墙角的垫子。
时知意感到一阵眩晕。她以为林皓的事已经过去了,毕竟距离上次风波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他从来没有放弃。”马嘉祺轻声说,眼神复杂,“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深夜的公寓像一座即将迎来风暴的堡垒。八个人聚在书房,严浩翔调出了最近一个月宿舍周边的所有监控记录。
结果令人心惊。
那个灰衣男人在不同时间、以不同装扮出现了十七次。有时是快递员,有时是维修工,有时只是路过的行人。更可怕的是,有几段音频经过技术修复后,能清晰听到“一定要找到他们的把柄”这样的对话。
“他在找什么?”贺峻霖不安地问。
“任何能摧毁我们的东西。”严浩翔敲击键盘,调出林皓最近的社交媒体小号,“看这个。”
屏幕上滚过一系列晦涩的诗歌和音乐分享,看似普通文艺青年的日常,但仔细分析却能发现其中隐藏的偏执与怨恨。在一首自创的诗里,他写道:“既然不能共同闪耀,那就一起坠落。”
“他的目标已经不止是知意了。”马嘉祺总结道,“他现在想摧毁的是我们所有人。”
时知意感到一阵寒意。她想起大一时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师兄,怎么也无法将记忆中的形象与现在这个疯狂的策划者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