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不住的后怕。

“操…操他妈的…”阿来骂了一句，声音都在发抖，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那帮开越野的是他妈什么来头？！火力太猛了！还有最后那无人机…是他妈军队来了吗？！”

小黄捂着被流弹擦破的手臂，龇牙咧嘴：“罗马那老家伙…不会被我们摔死了吧？”

青云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攥着那支冰冷的录音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望向“天鹅湖”方向，那里隐约还有警笛声和混乱的光影传来。

今晚的行动，完全失控了。从罗马意外在场，到另一伙专业杀手的出现，再到最后那辆如同战场装甲车般的越野车和无差别攻击，以及最后神秘的无人机干预…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江湖火并，更像是一场小型的局部战争！

而他们三人，只是这场战争中意外被卷入、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小卒子。

陈静…或者说她背后的“程先生”，似乎也未能完全掌控局面。那最后出手的无人机，会是“程先生”的后手吗？那种精准和装备，已经超出了江湖手段的范畴。

青云感到一阵深深的寒意。这潭水的深度，再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里不能久留。”青云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挣扎着站起来，“警察很快会搜山，罗家的人和那伙神秘人可能也在找我们。立刻走！”

阿来和小黄也强打精神站起来。三人不敢走大路，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方向感，在漆黑的山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与藏身公寓相反的方向艰难跋涉。

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绕到山另一头的公路边。他们不敢拦车，只能沿着公路边缘继续徒步，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在一个早已废弃的公路养护站里暂时躲藏起来。

养护站里破败不堪，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三人找了一间相对完整的屋子，用破烂桌椅堵住门，这才彻底瘫倒在地，精疲力尽。

“妈的…总算…暂时安全了…”阿来喘着粗气，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小黄拿出随身带的急救包，简单处理了一下三人身上的擦伤和划痕。

青云靠坐在墙角，终于有机会拿出那支历经艰险才到手的录音笔。它通体黑色，金属外壳，款式老旧，但保养得不错。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找到了播放键。

阿来和小黄也立刻凑了过来，屏住呼吸，眼神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这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青云深吸一口气，拇指用力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的指示灯微弱地亮起，喇叭里先是传出一阵沙沙的电流噪音，接着，是两个男人的对话声。环境似乎是在一个很私密的场所，背景音很安静。

一个年轻、略带轻浮、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傲慢的声音首先响起（罗少）： “…罗叔，您老人家办事，我父亲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次数目确实不小，那边催得也急，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上次周明华那老小子差点把事情捅破天，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压下去。”

接着是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明显巴结和谨慎的中年男声（罗马）： “罗少放心，周明华那是他自己利欲熏心，手脚不干净，活该！这次绝对万无一失！线路都打通了，走南边的老路，都是用了十几年的关系，稳妥得很！就是…就是最近风头有点紧，成本方面…”

罗少轻笑一声，打断他：“成本不是问题。我父亲说了，只要东西安全送到‘老板’手里，钱，一分不会少你的。以后南边的生意，还得多仰仗罗叔您呢。”

罗马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哎呦！多谢罗爷！多谢罗少栽培！您放心！我罗马就是把命豁出去，也保证把这批‘古董’安安稳稳送过去！”

“嗯。”罗少的声音冷淡下来，“记住，这批货和以前那些不一样，是‘老板’点名要的，非常非常重要。如果丢了…别说你了，就是我们罗家，也担待不起。所以，录音笔这东西…就没必要了吧？罗叔？”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威胁和冷意。

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