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我们独立旅现在兵强马壮,下辖三个主力团,一个直属特务营,一个炮兵连,还有旅直属的侦察、通信、工兵、卫生各单位,算上地方部队,总兵力接近八千。窝在山里,展不开手脚,也负担不起这么大的摊子。平原地区的群众,受苦更深,渴望我们党的领导和平队去解放他们。这是巨大的政治优势。”
他话锋一转,看向陈世根:“不过,世根同志的担忧,恐怕也是实实在在的。我们这八千号人,绝大多数是太行山的子弟,爬山钻沟如履平地,可到了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平原,怎么隐蔽?怎么机动?怎么对付敌人的骑兵和装甲车?这都是新课题。”
压力自然而然地汇聚到了参谋长这里。陈世根走到地图前,伸出手指,沿着那条红色的箭头虚划着,沉声道:“旅长,政委,问题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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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点向平原上几个重要的城镇和交通枢纽:“敌人在平原有完备的据点、碉堡体系,公路网络发达,机动能力强。我们擅长山地伏击、迂回,但在平原,部队展开和转移,极易暴露目标。一旦被敌人黏住,缺乏有利地形依托,战斗会非常艰难,甚至可能打成消耗战,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其次,补给线。我们从山区向平原作战,后勤补给路径拉长,穿越敌占区或封锁线,风险极大。平原地区物产虽多,但如何在敌人严密的控制下筹集粮秣、安置伤员,都是难题。”
“还有,”陈世根的手指在几个区域点了点,“平原上也有我们的友军和地方武装,但力量分散,山头林立。我们这样一支主力部队开进去,如何协调关系,统一指挥,避免摩擦,也是需要极大智慧和耐心的工作。”
他顿了顿,总结道:“总的来说,我们是猛虎下山,但山下不是我们熟悉的丛林,而是一片开阔地。猛虎的优势,在于潜伏和突袭,到了开阔地,搞不好会成了敌人飞机大炮的活靶子。”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傅水恒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在陈世根说完后,点了点头:“说得好。这些问题,一个都绕不过去。但是,”他再次用铅笔敲了敲地图上的平原,“问题不是我们退缩的理由。山里是好,可你们算过没有,以我们现在的规模,加上军区其他部队,太行山区的承受能力快到极限了。粮食,兵员,活动空间……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平原,再难,也必须去!”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总部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独立第一旅,是对我们最高程度的信任!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起家的?就是以弱胜强,就是在不可能中创造可能!山地战我们是从零学起,平原战,也一样!”
傅必元接口道:“世根同志,你的顾虑都很实际。这就要求我们,不能把山里的那一套原封不动地搬到平原。必须创新,必须根据平原的特点,创造新的战术,新的生存方式。政治工作也要跟上,要让战士们明白战略转变的必要性,克服可能存在的畏难情绪和乡土观念。同时,要大力发动平原地区的群众,这既是我们的目的,也是我们能否站稳脚跟的关键。”
陈世根深吸了一口气,傅水恒的战略决心和傅必元的政治视角,像两只有力的大手,将他从纯粹的军事忧虑中拔了出来。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参谋长,不能只停留在指出困难,更要拿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我明白了,旅长,政委。”陈世根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地图上,“困难很大,但必须克服。我的意见是,不能一窝蜂涌下去。应该采取‘逐步延伸,跳跃发展’的策略。”
他拿起一支蓝色铅笔,在地图上画起来:“第一阶段,以我们目前在太行山东麓的边缘游击区为前进基地,先派遣精干的小股部队,配属侦察、测绘人员,深入平原进行战略侦察。摸清敌情、地形、社情、友军情况。同时,在部队内部,立即开展针对性训练。”
“训练?”傅水恒追问,“具体练什么?”
“平原急行军,夜间利用村落、沟渠、青纱帐隐蔽机动,土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