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我们要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先搞个模型试验。”
接下来的几天,陈世根几乎扎在了兵工厂。他和赵铁锤以及几个技术骨干,围着几个汽油桶和一堆火药、导火索,反复测算、争论、画图。如何确保炸药包在飞行过程中不会翻滚?如何保证引信在准确的时间引爆?如何让抛射药燃烧更充分、更稳定?一个个技术难关摆在面前。
车间里灯火常常彻夜不熄。计算用的草纸堆了厚厚一摞,上面写满了各种公式和数据。傅水恒和傅必元也时常过来,傅团长看着初步成型的发射装置,忍不住亲自上手比划;傅政委则更关心战士们的操作培训和安全条例的制定。
第一次模型试验选在一个偏僻的山谷。用缩小比例的铁桶和少量火药,抛射一个沙包。“砰”的一声闷响,沙包歪歪斜斜地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滚了几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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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程太近,方向也偏了。”陈世根记录着数据,并不气馁,“调整药量,检查桶身的固定和角度。”
第二次,第三次……试验一次次进行。问题层出不穷:有时炸药包在半空就解了体;有时引信提前引爆;有时干脆就没抛出去,闷在桶里差点造成事故。最危险的一次,抛射药燃烧不均匀,产生了巨大的侧向冲击力,差点把固定桶身的木桩掀飞,飞溅的碎石擦着一名战士的额头飞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傅必元政委闻讯赶来,脸色铁青,下令暂停试验,全面检查安全措施。“同志们,创新很重要,但生命更重要!我们不能用战士们的冒险来换取不成熟的技术!”
陈世根看着那名受伤的战士,内心充满自责。他召集所有参与人员,重新梳理流程,强化每一个安全环节。赵铁锤带着工匠们日夜攻关,改进了抛射药的分装和压实方式,设计了更可靠的隔离板,对炸药包的捆扎方法和引信保护套进行了优化。
傅水恒团长也带来了他的意见:“我看,这玩意儿发射的时候动静肯定小不了,声音闷雷似的。敌人听见了搞不清是啥,咱们自己人听着也瘆得慌。得给它起个名号,既体现它的特点,又能鼓舞士气。”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的说叫“飞雷”,形象;有的说叫“震天吼”,有气势。陈世根听着大家的讨论,忽然开口道:“这东西,不求精度多高,外观多漂亮,就是要用最简单的办法,追求最极致的毁灭效果。对付那些凭借工事负隅顽抗的敌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就是要用绝对的暴力撕碎他们。我看,就叫‘没良心炮’吧!”
“没良心炮?”傅水恒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这个名字好!够直接,够解气!对付鬼子汉奸,讲什么良心?就这么定了!”
名字一定,仿佛给这个还在襁褓中的新武器注入了灵魂,团队士气为之一振。解决了引信可靠性这个最关键的技术瓶颈后,接下来的试验顺利了许多。
终于,迎来了首次全装药实弹测试。地点选在更远的深山靶场,警戒范围扩大到数里。团部的领导们都来了,神情凝重地站在远处的观察掩体后。
山谷中央,一个标准汽油桶大半截埋在坚实的土地里,桶口以一定角度斜指向远处的模拟碉堡(用石头和土木搭建)。一名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重达十几公斤、捆扎结实的炸药包放入桶底,检查引信,然后迅速撤离。
赵铁锤亲自检查了最后一遍,向陈世根点了点头。陈世根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猛地挥下:“发射!”
负责点火的战士用长长的竹竿点燃了伸出的药捻,旋即飞也似地跑向安全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突然——
“轰!!!”
一声绝非寻常火药爆炸的、沉闷如夏日惊雷般的巨响在山谷中炸开!大地随之一颤。只见一道粗壮的黑影拖着淡淡的烟迹,从汽油桶口呼啸而出,以一种看似笨拙却速度极快的抛物线,划过山谷的天空,直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