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跳。借刀杀人！

“至于时机……”裴容收回手指，目光悠远，“等待他们自己出错，等待更大的利益冲突出现，等待……陛下觉得，这头巨兽，已经肥硕到需要宰杀的时候。”

他的话语，将最高层面的政治博弈，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接下来的几日，裴容的“授课”内容，变得更加具体，也更加凶险。他开始向璃璟讲解朝中各大派系的明争暗斗，分析皇帝对各方势力的制衡之术，甚至透露一些东厂侦查、审讯、策反的手段。

璃璟如同一个饥渴的学徒，拼命吸收着这些黑暗的知识。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听讲，开始尝试提出自己的看法，甚至偶尔会与裴容进行简短的辩论。她的思维逐渐变得敏锐，视角也愈发刁钻。

裴容对她这种变化，似乎乐见其成。他依旧言辞犀利，要求苛刻，但在她提出某些独到见解时，他那冰冷的眼底，会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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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璃璟正在根据裴容给出的零散信息，尝试推演一份关于吏部考功司官员人事变动的背后动机。她蹙着眉，全神贯注，连裴容何时走到她身后都未曾察觉。

直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里错了。”

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鼻尖几乎擦过他垂落下来的墨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墨香与冷冽气息的味道。

裴容就站在她椅背后，俯下身，一只手臂绕过她，修长的手指指向她推演纸上的一处关联。这个姿势，几乎是将她半圈在了怀里。

璃璟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的心跳，以及那不容忽视的、强大的存在感。

“此人并非纯臣，”他的指尖在她推演的那条线上划过，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种专注的磁性，“他暗中与齐王往来甚密，此次调动，应是齐王一派在吏部布局的一步棋。你忽略了这条暗线。”

他的分析一针见血，瞬间点醒了她。

璃璟强迫自己忽略那令人心悸的靠近，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话语上。“是……臣女疏忽了。”她低声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裴容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异样，讲解完毕，他并未立刻直起身，目光反而落在了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片刻。

室内，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一种暧昧而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无声地流淌。

最终，裴容直起了身体，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散去。他走到一旁，端起已经微凉的茶盏，呷了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继续。将齐王这条线补充进去，重新推演。”

“是。”璃璟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空落。她收敛心神，重新投入那复杂的权谋推演之中，只是耳根那抹热度，许久未曾散去。

傍晚，课程结束。璃璟整理着书案上散乱的稿纸，裴容则站在书架前，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他抽出一本看似普通的《地方志》，从书页夹层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样式古朴的青铜钥匙，转身递给了璃璟。

“这是墨玉轩西侧第三间藏书室的钥匙，”他看着她，目光深沉，“里面有一些……前朝的孤本杂记，或许，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前朝孤本？感兴趣的东西？

璃璟的心猛地一跳，瞬间联想到了父亲可能调查过的漕运旧案！前朝档案中，或许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枚冰凉而沉重的钥匙。

“谢千岁爷。”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

裴容深深地看着她，眸中情绪难辨。

“记住，”他低声警告，语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紧握着钥匙的手，最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