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恐。

“怕了？” 一个苍老却异常沉稳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年轻弟子猛地回头，看到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掩体后的老马。老人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手里甚至还拿着他那把破旧的竹扫帚，浑浊的老眼平静地扫过外面那支毁灭性的钢铁军团，脸上看不到丝毫惧色，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老…老马叔？” 年轻弟子声音发颤。

老马没看他，目光投向演武场中央那道如标枪般挺立的黑色身影，又看了看强撑着伤势、正冷静下达一道道防御指令的苏墨离，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似是欣慰，又带着决绝。

“娃儿，记住。” 老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爆炸的喧嚣，传入周围几个年轻弟子的耳中，“精武门立世几百年，风浪见多了。门可以破，人可以死，但有些东西，不能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金属造物，带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蔑视：“机器再硬，没有心。咱们练武的，练的就是这颗心，这股气！心气不散，精武…就亡不了！”

话音未落，老马动了！

他没有冲向如潮水般涌来的钢铁军团，而是看似随意地、甚至有些蹒跚地，拖着那把破扫帚，走向山门右侧一处看似空无一物、只有几块乱石堆砌的角落。

就在他踏入那片区域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黄色半透明的能量护罩，如同倒扣的巨碗，瞬间以精武门核心区域为中心升起，将演武场、祖师堂、以及最重要的地下秘库入口区域笼罩在内！护罩表面流光溢彩，隐约可见玄奥的龟甲与灵蛇虚影交织游动——龟蛇盘石阵！苏墨离提到的防御阵法，在老马这一步之下，终于被彻底激活！

几乎就在护罩成型的刹那！

嗤嗤嗤——！

数道手臂粗细、散发着高热的赤红色激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精准地射在老马刚才站立的位置和他走过的路径上！坚硬的山石地面瞬间被熔穿出深不见底的焦黑孔洞，边缘呈现高温琉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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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隐藏在“鬣狗”机器人集群中、更高级别的狙击型改造体（C+级“毒刺”）！它们装备了大功率激光狙击武器，专门猎杀重要目标！

“好险！” 掩体后的弟子们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老马看似随意地走动激活了阵法，此刻他恐怕已被烧成灰烬！这老人…每一步都算得如此精准？

然而，老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激活阵法似乎只是顺手为之。他依旧拖着扫帚，走向那堆乱石。

轰隆！

一台“鬣狗”战斗机器人发现了这个“落单”的目标，猩红的电子眼锁定，手臂上的速射电磁步枪瞬间喷吐出致命的金属风暴！密集的合金弹丸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覆盖了老马瘦小的身影！

“老马叔！” 年轻弟子目眦欲裂，失声惊呼。

就在弹雨即将临体的瞬间！

老马那看似佝偻的身影，极其诡异地晃动了一下！动作幅度极小，甚至带起了一片残影！没有华丽的闪避，只有一种融入风、融入尘、融入脚下这片大地的自然律动！

噗噗噗噗…！

密集的弹丸绝大部分擦着他的衣角射入地面和身后的乱石堆，打得碎石飞溅！仅有两三颗眼看就要命中，却见老马握着扫帚柄的右手，快得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灰影，随意地挥动了一下！

叮！叮！叮！

几声清脆到几乎被爆炸声淹没的金铁交鸣！

那几颗足以洞穿钢板的合金弹头，竟被那破旧的竹扫帚柄，如同拍苍蝇般精准地、轻描淡写地磕飞了出去！弹头扭曲变形，深深嵌入旁边的山石中！

“嘶……” 目睹这一幕的精武门弟子，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是什么速度？什么手法？用…用扫帚柄磕飞电磁步枪子弹？！这真的是那个整天默默扫地、不起眼的老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