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从虚无中渗出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躬身静候。
“癸,”朱高煦的声音因初醒而略带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的‘听风阁’,需要增加一项新的职能,一项至关重要的职能。”
他将手中那张写着“金流”计划的宣纸,递了过去。
癸双手接过,目光迅速而专注地扫过纸上那些密集的符号、线条和关键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细微的震动,显然瞬间就领会了这个计划的庞大野心与潜在风险。
“即刻起,启动‘金流’计划。”朱高煦目光灼灼,“遴选听风阁中背景清白、机敏可靠、且有经商潜质或已有掩护身份的成员,以地域为单位,组建数支商队。北至辽东、蓟州、宣大,与边军、部落交易皮货、马匹、药材;南至苏杭、湖广,经营丝绸、瓷器、粮食;西入川陕,涉足茶叶、盐铁;东临沿海,探索……海外贸易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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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这些商队,明面上是独立的民间行商,彼此毫无关联,甚至可以有竞争。但暗地里,全部由听风阁统一协调指挥。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利用听风阁的信息优势,进行商贸活动,为乐安攫取利润,建立一条独立、隐蔽、可持续的财政生命线!”
“其次,”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商队行走四方,接触三教九流,本身就是最好的情报触角。要让他们在经商的同时,收集各地军政情报、民生动态、物价起伏、官员贪廉,乃至边境异动、民间密闻!所有信息,按密级通过既定渠道汇总之听风阁,与现有情报网络相互印证,形成互补。”
“其三,”他继续部署,思虑极为周详,“优先与各地军中需索部门、底层官吏、甚至不得志的士绅建立‘互利’关系。以钱财开路,以物资结网,逐步编织一张基于利益交换的、庞大的保护网与信息网。必要时,可借助他们的力量,为我们运输、囤积某些‘特殊物资’。”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高风险的计划。将情报网络与商业活动深度结合,以商养谍,以谍促商。一旦成功,乐安将获得源源不断的资金和更加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但一旦暴露,则可能引发朝廷对藩王“与民争利”、“交通外官”、“图谋不轨”的致命打击。
“王爷深谋远虑。”癸沉声道,语气中带着绝对的服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此乃以商养谍,以谍滋商之妙策,若能成,乐安将如虎添翼。然,风险极高,首重隐匿,步步需如履薄冰。”
“正是如此。”朱高煦赞许地点头,“此事的关键,在于人。尤其是台面上的人。”他沉吟片刻,道:“商队首领,可从听风阁外围成员中遴选。首要忠诚可靠,次要机敏灵活,有经商潜质或已有掩护身份。背景务必清白,与王府明面绝无瓜葛。此事由你亲自负责,拟定一份候选名单与考核细则报我。”
“遵命。”癸应道。
“然而,仅有执行者还不够。”朱高煦目光深邃,“我们需要一个‘台面’。一个看似独立、甚至与王府有隙、实则绝对可控的商人,来作为这些分散商队明面上的东家或最大的合作伙伴。此人……”
他顿了顿,提出了核心要求:“须是‘半死’之人。”
癸微微抬头,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所谓‘半死’,”朱高煦解释道,“是指其人或身负重罪把柄在我之手,或身患隐疾需我秘药续命,或有至亲性命操于我手,或其家业濒临破产唯我能救……总之,他必须有绝对无法背叛的理由,且其存在本身不易引人联想至本王。要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侥幸抓住机遇、手段狡猾的暴发户,而非任何人的白手套。”
“臣,明白了。”癸立刻领会,“会立刻从听风阁的密档中筛查符合条件的目标,或……主动塑造一个合适的目标。确保其‘既无法背叛,也不堪大用’,仅作为一面幌子。”
“很好。找到初步人选后,报与我知。”朱高煦满意地颔首,“初始资金,我会让韦弘从内帑拨款中设法挪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