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没完!
那使锤的暗卫踏前一步,眼中燃烧着为同伴复仇的火焰!他高高举起手中那柄沾着鲜血的沉重链子锤,锤头在风雪中闪烁着死亡的光芒,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狂暴的杀意,朝着巴图那颗还在徒劳挣扎的头颅,狠狠砸落!
“大金……万……”巴图最后的嘶吼被淹没在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骨肉碎裂声中!
噗嗤!
红的、白的,混合着碎裂的头骨和毛发,在冰冷的雪地上猛地炸开!如同在洁白的画布上泼洒开一幅残酷到极致的抽象画。巴图那具残破的躯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唯有那双瞪得滚圆、凝固着无尽怨毒与恐惧的眼睛,空洞地“望”着铅灰色的、飘落着无尽雪花的天空。
风雪依旧,呜咽着卷过这条弥漫着浓烈血腥的暗巷,迅速将新的尸体和污秽覆盖。高肃卿面无表情地转身,鸦青色的袍角在风雪中翻卷,如同索命的旌旗,无声地汇入长安京深沉的夜色。帝国最深处,属于大金的那只眼睛,被彻底地挖掉了。长安京的暗流,随着巴图头颅的碎裂,暂时平息。但千里之外,被梁子令点燃的鞑靼草原,却彻底化作了焚天的熔炉。
……
鞑靼草原深处,金狼原。
这里是昔日鞑靼王庭所在,水草丰美之地。然而此刻,这片象征着鞑靼荣耀的草原,正被烈焰与死亡彻底吞噬。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低垂天幕,滚滚浓烟好像一条黑龙,在凛冽的寒风中张牙舞爪。
数十座囤积着过冬草料和部分军粮的草料场,此刻都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炬!干燥的草料遇火即燃,火借风势,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爆响,烈焰腾起数十丈高,炽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将方圆数里都变成了无法靠近的炼狱!空气中弥漫着草料焦糊、牲畜油脂被炙烤、以及……皮肉烧焦的混合怪味,令人闻之欲呕。
曾经洁白的牧民帐篷,此刻要么被点燃,化作跳跃的火团;要么被粗暴地掀翻、踏平。惊恐的牛羊马匹失去了束缚,在火光和浓烟中悲鸣着四散狂奔,又被呼啸而过的帝国骑兵毫不留情地用长矛捅死、用马蹄践踏!草原上尸横遍野,倒毙的牲畜和来不及逃走的牧民尸体混杂在一起,被火焰和后续的铁蹄反复蹂躏。
“杀!一个不留!粮草牲畜,全部焚烧殆尽!!”
梁子令的咆哮如同滚雷,压过了一切喧嚣。他的马鞍旁挂满了血淋淋的头颅——那是沿途敢于抵抗的鞑靼部落头人和大金留守军官的“战利品”。他身上的轻甲早已被敌人的鲜血和烟尘覆盖,凝结成了一层暗红色的痂。冷硬的脸上溅满了血点和黑灰,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如同燃烧的炭火,充满了毁灭一切的亢奋与冷酷。
他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战场的嘶鸣!马蹄重重落下,踏碎了一个蜷缩在毡房废墟旁、瑟瑟发抖的鞑靼老妇的头颅!红的白的瞬间迸溅!
“将军!西北方向发现一支打着大金旗号的辎重队!押运的不过千余士兵!”一名斥候飞马而来,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辎重队?”梁子令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送上门的肉!传令!第三队随我截杀!其余的,继续烧!给老子把这片草原,烧成白地!寸草不留!”
“吼——!”周围的骑兵爆发出狂热的回应,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
梁子令一夹马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身后数千轻骑汇成一股狂暴的铁流,卷起漫天雪尘,朝着西北方向狂飙而去!马蹄声如闷雷滚动,大地在铁蹄下呻吟!
仅仅半小时后,那支倒霉的大金辎重队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长长的车队在雪原上如同缓慢蠕动的蚯蚓,押运的士兵看到远处席卷而来的黑色狂潮,惊恐的呼喊瞬间变成了绝望的哀嚎!他们试图结阵,试图用弓弩迟滞,但在梁子令这支以速度、凶残和破坏为唯一目标的轻骑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帝国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
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