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甩开了身后的追兵,陈浩南三人狼狈的逃回了位于山下町的一处临时据点。
那是一栋破旧公寓楼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挥之不去的烟味。
“妈的!别让老子再碰见那个叫水野的狗杂种!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山鸡一脚踹翻一张破木椅,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满是怒火和屈辱。他一把扯开领口的扣子,还在为刚才酒吧里的冲突耿耿于怀。
“还有那个臭婊子!穿得那么骚,不就是出来卖的吗!装什么清纯玉女!”
然而,陈浩南与大天二却没有理会山鸡的咆哮。
两人各自找了个角落坐下,一个默默的点起一支烟,眼神直勾勾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酒吧里那几个游客的对话。
和义。。。
癫仔义。。。
这两个名字,他们以为逃到日本就已经甩掉,却没想到,会在这里,以一种更加震撼的方式,再次闯入他们的耳朵。
“喂!南哥,大天二!你们俩怎么了?哑巴了?”山鸡骂骂咧咧半天,才发现两个兄弟的异常,不满的嚷嚷道,“不就是打了一架吗?至于这么垂头丧气的?我们三个在港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大天二对山鸡的话置之不理。
他抬起头看向陈浩南,眼中闪着一股狠厉的光芒,声音压的很低:“南哥,我在想……如果我们在这里,做掉癫仔义,是不是……我们就能回港岛了?”
他的话,让原本骂骂咧咧的山鸡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啊,他们之所以背井离乡,沦落到给鬼王这种人当小弟,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因为那个癫仔义吗!
如果他死了,和义群龙无首,蒋先生那边的压力自然就没了。到时候,他们就是大功臣!
陈浩南却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碾灭在地上,声音沙哑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做掉他?你们拿什么做掉他?”
他抬起头,目光在两人狂热的脸上扫过。
“我们现在连他在哪里,在干什么,身边有多少人,一切都一无所知。就凭我们三个,赤手空拳去杀一个能把整个洪兴搅得天翻地覆的疯子?”
“你们觉得,我们有几条命够死的?”
陈浩南的话,让大天二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鬼王和火柴黑着脸走了进来。
“你们三个搞什么鬼?一身的伤,被人打了?”鬼王看到屋里狼藉的模样,以及三人脸上的挂彩,皱着眉头问道。
不等陈浩南开口,山鸡已经满不在乎的抢先回答:“没什么,跟人抢马子,打了一架而已。”
“打了一架?”鬼王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上前一步,指着山鸡的鼻子厉声呵斥,“我警告过你们多少次了!不要在这里搞事!你以为这里是港岛还是泰国?这里没有蒋先生罩着你们!”
“我操你妈的!”山鸡本就一肚子火,被鬼王这么一指,瞬间就炸了。
他猛的推开鬼王的手,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那个马子穿得跟鸡一样,我又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你他妈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啊?!是我们被人打,你还跑过来说我们的错?你当年跟在太子哥屁股后面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威风啊!”
“山鸡!你找死!”鬼王被戳到痛处,攥紧拳头就要动手。
“来啊!你动我一下试试!”山鸡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都给我住口!”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一直沉默的陈浩南猛然起身,一声暴喝镇住了场面。
他走到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鬼王和火柴,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刚才在酒吧,听到了关于癫仔义的消息。”
话音落下,整个地下室鸦雀无声。
鬼王和火柴脸上的怒气瞬间被愕然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