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队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颤巍巍地走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包皱巴巴的特效药,您说话算数。
老人家。李正上前一步,握住老农粗糙的手,我叫李正,说话算话。骗你们的人,跑不了。你们的损失,我拼了命也要帮你们讨回来。现在,请大家先散开。给我们腾出地方办案,相信我。
老农浑浊的眼睛看着李正,许久,重重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人群嘶哑地喊道:乡亲们,听李队长的。咱们信他一回。散了吧,别堵着了。
如同退潮般,激愤的人群在几位德高望重老人的劝说下,慢慢散开,但依旧围在远处,目光灼灼地盯着乡政府大门。
李正松了口气,立刻带着王浩和孙会计,在乡长和派出所长的陪同下,进入乡政府简陋的会议室。这些都是李正他们的老熟人,上次预警宣传的时候就认识了。
李队,您可算来了。再晚一点,真怕出事啊。乡长心有余悸。
情况紧急,长话短说。李正打断寒暄,目光锐利,所有受害果农名单、购买记录、损失初步估算,有吗。
有,有。派出所长连忙递上几页纸,初步统计,涉及五个村,一百二十七户,被骗金额初步估计超过三万块!损失太大了!很多人家,怕是几年都缓不过来。他声音低沉。
三万块。李正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对于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果农,这无疑是灭顶之灾。
那个骗子,特征,活动轨迹,一点线索都没有。李正追问。
有。派出所长精神一振,那家伙自称姓王,叫王技术员,四十岁上下,戴眼镜,文质彬彬,开一辆白色面包车,外地口音。在几个村活动了四五天,打着农科院下乡扶贫的旗号,办讲座,送小礼品,取得信任后才推销那神药、卖完第二天,人就消失了!车牌是套牌!查不到。
套牌,李正眉头紧锁。又是流窜作案的老手。手段比卖假农药的赵二狗更狡猾。
李队。孙会计插话,他刚从县农业局赶回来,脸色凝重得可怕,鉴定结果出来了。他拿出一份盖着红章的鉴定报告,那所谓的特效保果膨大剂,主要成分是高浓度的工业烧碱和劣质激素。别说保果了,喷上去就是烧根,浓度高到离谱。这根本就是毁树害人的毒药,性质极其恶劣。农业局的专家说了,被喷过的果树,十有八九救不回来,这是要断人活路啊。
毒药。王浩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都红了,畜生,李队。这王八蛋必须抓住,枪毙都不解恨。
李正看着鉴定报告上冰冷的结论,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心底升起。这已经不是诈骗,是投毒,是谋杀。
王浩。李正声音如同淬了冰,立刻以生产、销售伪劣农药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并案侦查。向省厅发协查通报,重点排查省内及邻省有类似前科、符合特征,戴眼镜、文质彬彬、开白色面包车、擅长讲座洗脑的人员,特别是近期在农资领域活动异常的。
是。王浩立刻记录。
孙师傅。李正转向孙会计,你辛苦一下,立刻联系县广播站。用大喇叭把案情和骗子特征,在全县所有乡镇滚动播放。特别是提醒其他乡镇的果农、菜农,警惕类似骗术。同时,把受害最严重的几户名单和损失情况,整理好给我。
联动机制和预警宣传,在危急时刻爆发出惊人的效率。省厅的协查通报迅速发出。县广播站的大喇叭在龙山县的每一个角落响起,揭露骗局,提醒防范。孙会计整理的重点受害户名单也很快到了李正手中。
李正没有停留,拿着名单,在王浩和派出所长陪同下,亲自深入黑石乡受灾最严重的几个村子。他走进被毁的果园,看着大片大片枯黄落叶、奄奄一息的果树;他走进家徒四壁的农舍,听着失去希望的老人和妇女的哭泣;他握着受害果农粗糙的手,一遍遍重复着承诺:放心,人在抓。损失,我们想办法。
这种直面苦难的震撼和踏实的承诺,比任何口号都更能凝聚人心。果农们眼中的绝望,渐渐被一种微弱的、寄托在李正身上的希望所取代。
然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