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名正言顺”,甚至还要让你感恩戴德。
墨兰看着女儿平静无波的脸,再想想那暴毙的姨娘,想想皇帝之前关于孙女进宫或嫁皇子的旨意,她忽然彻底明白了。
她缓缓闭上眼,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曦曦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另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同时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这吃人的世道,这冰冷的皇权,这身不由己的命运……她绝不能让她的曦曦,再走她的老路,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
而此刻,梁曜府中一片素白,哀乐低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味和死气。梁曜一身孝衣,跪在生母的灵前,脊背挺得笔直,脸色却铁青如铁,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那壶空荡荡的御酒酒壶,被擦拭得一尘不染,赫然供奉在灵案之上,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又像一道冰冷的警告,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那壶御酒,母亲只喝了一小口,便浑身不适,夜里更是腹痛如绞,最终气绝身亡。他派去查探的人回报,那酒里掺了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暴毙,还查不出任何痕迹。
他知道,这是皇帝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不要以为有了沈国舅的青睐,就可以为所欲为。皇帝的“用得上”,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他必须是一条被牢牢拴着链子的、有用的狗,而不是一头试图挣脱束缚、反噬主人的狼。
灵堂内,烛火摇曳,映着梁曜扭曲的脸。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恨意、恐惧、不甘、屈辱……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翻滚,几乎要将他吞噬。
生母的暴毙,像一桶冰水混着滚油,狠狠浇在梁曜那颗本就被权力欲望灼烧得滚烫的心上。悲痛是真的,母亲毕竟是他在这深宅中唯一的依靠;愤怒是真的,皇权的轻蔑践踏让他受尽屈辱;而那份被恨意点燃的野心,更是疯长到了极致——
这个永昌侯的爵位,他必须拿到手!
母亲不能白死!他隐忍多年,在军中摸爬滚打,暗中结交势力,甚至不惜冒险站队太子,不是为了永远被一个“嫡”字压着,更不是为了在父亲和二房的阴影下苟且偷生!他要的是侯府真正的权柄,是要让那些轻视他、算计他、害死他母亲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族老会议上,檀香缭绕,却压不住满室的凝重。梁曜一身素衣,尚未除孝,眼底的红血丝未褪,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他无视族老们探究的目光,第一次公开、强硬地向梁老爷提出了要求,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父亲既已属意二弟一脉,欲将爵位传于锦哥儿,儿子也无话可说。”
这话先退一步,看似妥协,却暗藏锋芒。不等梁老爷开口,他便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凌厉:“但长房一系人口众多,如今母亲新丧,府中诸事繁杂,继续挤在这侯府之中,诸多不便,也易生嫌隙。不若就此分府别居,各立门户,各过各的,既省了彼此眼烦,也全了父亲眼不见为净的心愿!”
分府!
这两个字如惊雷炸响,震得在场族老们纷纷变色。谁都听得明白,这哪里是退让,分明是以退为进的逼宫!分府意味着长房要带走侯府近半的田庄、铺面、现银,以及多年积累的人脉和话语权,是对侯府根基的巨大分割。更重要的是,一旦分府,梁曜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小侯爷”,手握实权,势力彻底独立,届时再想制衡他,难如登天!
梁老爷坐在上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何尝不想把这个野心勃勃、差点将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长子踢出去?他巴不得立刻断了与长房的牵扯!可皇帝那句“在你死之前,长房依旧是长房,不能有任何变故”的旨意,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死死缚住了他的手脚。
“不行!”梁老爷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震得叮当作响,语气斩钉截铁,“父母在,不分家!此乃祖宗定下的规矩!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拆家分产,动摇侯府根基?休想!”
梁曜早就料到父亲会拒绝,他嘴角勾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