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起来,像握着一份沉甸甸的心意。她抬起眼,看向窘迫得快要低下头的锦哥儿,眼神里没有半分责怪,反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安抚,还有一抹淡淡的自我检讨,细声细气地接过话头:“不怪锦弟弟,是……是我太瘦了。”
她的手腕确实纤细,常年在侯府压抑的环境里,食不知味,寝不安席,身子骨本就单薄,腕间更是没什么肉。这话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习惯性的讨好与隐忍,懂事得让人心疼——仿佛任何不圆满,都该由自己来承担。
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噙着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怜惜。她先是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摸了摸锦哥儿发烫的耳朵,那触感带着长辈的慈爱,瞬间抚平了少年人几分慌乱。梁夫人语气温和而笃定,声音像裹了蜜糖般让人安心:“傻孩子,急什么?祖母知道,不是你故意做大了。”
接着,她转过身,轻轻将娴姐儿揽进怀里。这一抱,只觉得怀中人的身子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肩胛骨硌得人有些心疼。梁夫人心中无声地叹息,语气却依旧带着让人放下心防的笑意,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娴姐儿,伸手拿起那只略显空荡的玉镯,在她腕上轻轻比了比,笑道:“祖母也说了,不是你太瘦了。”
她巧妙地避开了“瘦”这个带着几分苛责意味的词,转而换上了充满期待的表述,目光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是你们现在啊,还都小着呢!”
她的视线在锦哥儿和娴姐儿之间转了转,看着眼前这两个眉眼清秀、带着青涩的孩子,笑容愈发温和:“这玉镯啊,它是个有灵性的物件,是在等着你们长大呢!” 她轻轻拨动了一下娴姐儿腕间的玉镯,玉镯发出细碎而温润的声响,“等我们锦哥儿再长几年,长得更高更挺拔,能扛起更多责任;等我们娴姐儿在好好调养几年,再长得结实丰润些,脸上多些肉,手腕也圆润些,到时候,这玉镯戴在你腕上,必定是不大不小、正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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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极其巧妙,既化解了眼前的尴尬,又将这份小小的“不合适”扭转成了一个关于成长、关于陪伴的美好期许。那只略大的玉镯,不再是锦哥儿的“失误”,也不是娴姐儿的“不足”,反而成了一份预留了时光的见证,等着他们一同长大,等着这份情谊慢慢沉淀。
锦哥儿听了,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那双带着慌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恍然大悟般地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认同,觉得祖母说得太有道理了!他看着娴姐儿腕间的玉镯,心中的懊恼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盼——等她长大,等这玉镯正好合她的手腕,那该是多好的光景。
娴姐儿依在梁夫人温暖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听着这充满希望的话语,心中那点因为自己“不合标准”而产生的微小自卑,瞬间被温暖的潮水淹没。她轻轻抚摸着腕间的玉镯,那温润的触感仿佛带着一种承诺,一种被包容、被期待的安全感。她不再觉得自己的单薄是种过错,也不再觉得这份礼物有什么不圆满,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像含了一颗蜜枣。她抬起头,看着梁夫人慈爱的笑容,又看向锦哥儿释然的脸庞,小声却坚定地“嗯”了一声,眼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梁夫人看着两个孩子重展笑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梁夫人刚吩咐金嬷嬷去取蓝宝石头面,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门侧,忽然想起什么,故意板起脸,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故作嗔怪的期待:“咦?我们曦曦那个小皮猴儿呢?怎么还躲着不出来见祖母?再不来,我可真要生气了!”
话音未落,门后便探出来一个鹅黄色的小身影。林苏穿着软罗小衫,配着杏子红绫裙,双丫髻上系着同色发带,发梢还缀着两颗小小的珍珠,随着她探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迈着小碎步慢吞吞地走出来,带着点撒娇的控诉:“为啥要生气呀?曦曦才要生气呢!我在门后等了好久好久,祖母眼里只有娴姐姐和锦哥哥,都把我忘到脑后去啦!”
那模样倒打一耙,逗得梁夫人心花怒放,哪里还有半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