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亲眼目睹了亲人、朋友、同胞在柔和的红光中化为乌有的……“遗孤”。
这些人,代表了反抗“管理者”的所有失败路径。他们用尽了智慧、暴力与挣扎,最终换来的,却只有毁灭与一无所有。他们聚集在这里,更像是一群在坟墓旁徘徊的、不愿离去的怨灵,相互舔舐着伤口,看不到任何未来。
沉闷压抑的气氛,在站厅内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你们来了。”
这声音,凭空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它经过了极其复杂的多重电子处理,完全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它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直接作用于人的听觉神经中枢。
所有人都是一惊,猛地抬头四处张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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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瞳孔,也在瞬间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他同样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以他的感知能力,竟然完全无法锁定发声者的位置!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站台中央那片干燥的地面上,光线,开始被扭曲。
一道人影,如同从一块被折叠的空间中走出,缓缓地、从无到有地浮现。
那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宽大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斗篷里的人。斗篷的式样很古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他整个人,包括脸部,都隐藏在斗篷投下的、深不见底的阴影之中,甚至连大致的身形轮廓,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扰动着周围的空间参数。
他,就是这场集会的召集者,那个自称为**“引路人”**的神秘存在。
“你是谁?!”那个“普罗米修斯”的幸存者壮汉,低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引路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那笼罩在阴影中的头部,似乎微微转动,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那道非男非女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平静,而又残酷。
“你们的失败,并非因为你们弱小。”
“而是因为,你们始终在用‘玩家’的思维,去对抗一个‘程序员’。”
这句话,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玩家”与“程序员”。
一个简单却又无比精准的比喻,瞬间击碎了他们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揭示了他们所有努力都归于徒劳的、最根本的原因。他们以为自己是在一个虽然残酷,但规则尚算“公平”的游戏里挣扎求生,试图通过变强、联合、抗争来“通关”。
可真相是,他们只是程序里的数据,而“管理者”,是制定与修改规则的……程序员。
“你到底想说什么?!”“斯拉夫战熊”的遗孤忍不住咆哮起来,他的眼中充满了暴躁与不耐。
“引路人”没有理会他的愤怒。他似乎认为,用语言进行过多的解释,是一种低效率的行为。
他只是缓缓抬起一只同样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他面前那片斑驳潮湿的、长满了青苔的地铁墙壁上,光影一阵变幻,竟如同最先进的全息屏幕般,投射出了一段影像。
那是一段数据流。
一段极其古老的、充满了乱码与信息残缺的数据流。影像的画质很差,不断闪烁着雪花点,仿佛是从某个被遗忘了亿万年的、即将崩溃的古老硬盘中,被强行抢救出来的最后片段。
影像的界面,是一种陆一鸣世界的“影子”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某种有机与流动美感的风格。而在那个古老界面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正在运行的程序模块,被一个红色的光标高亮标记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模块旁边,用一种古朴字体标注的名称。
【**‘盖亚的摇篮’世界管理型人工智能-第一版**】
而在它的下方,还有一行权限备注。
【核心指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