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绮:“......”
秋诚只觉得,这个“家”,比洛都的“鸿门宴”......还难应付。
闹剧过后,便是真正的家宴。
陆家的人,真正让秋诚感受到了什么是“亲切”。
长辈们对他嘘寒问暖,没有半分因为他是“养子”而疏远。
几个表兄弟更是拉着他,非要拼酒。
“诚弟,你那手‘借刀杀人’,真是绝了!”大表哥陆明远喝得满脸通红,“我们陆家是商贾世家,最烦和那些官老爷打交道!你这次,是给我们陆家......不!是给姑姑......长脸了!”
“对!明早!明早必须去跑马!”二表哥陆明辉嚷嚷道,“让你看看,咱们姑苏的马,不比你北地的差!”
正闹着,门帘一挑。
几个小脑袋,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
“诚哥哥......”一个扎着总角的小丫头,怯生生地喊道。
“是......是京城回来的诚哥哥吗?”
是秋诚的表弟表妹们。
“哎哟,你们几个小猴崽子,也来看‘稀奇’了?”舅母王氏笑道。
秋诚的心,瞬间化了。
他笑着朝那几个小娃娃招了招手。
“来,到哥哥这儿来。”
小孩子们一看他笑,也不怕了,“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诚哥哥!你......你真的在洛都,打了大官吗?”
“诚哥哥!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秋诚哈哈大笑,他从杜月绮随身带的包袱里,拿出了几串在路上买的、洛都特产的“糖画”,还有几只小巧的“拨浪鼓”。
“哇!”
小娃娃们瞬间欢呼起来,一个个挂在他身上,亲热得不行。
“诚哥哥你真好!”
“诚哥哥你以后别走了!”
秋诚哄着他们,心中一片柔软。
柳清沅和郑思凝,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她们看着秋诚那张在面对权贵时冰冷、在面对她们时温和、在面对孩子时宠溺的脸......
两女的心,都有些异样。
“这小子......倒是会哄人。”薛绾姈在旁边抿着酒。
“师姐,他......他好像,真的和洛都那些人......不一样。”陈簌影小声说。
一家人,其乐融融。
老太太看着秋诚被孩子们围在中间,那副高兴的样子,又开始“痛心疾首”地小声嘀咕:
“这么喜欢孩子......怎么就......就不开窍呢!哎......”
就在这时,舅母王氏,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拍手。
“哎呀,看我这记性!”
她对秋诚笑道:“诚儿,你还记不记得......你玥儿表妹?”
秋诚一愣:“玥儿?陆明玥?”
“可不是嘛!”舅母笑道,“就比你小两岁,小时候最爱跟在你屁股后面。你俩还因为抢一只蛐蛐,一起掉进过荷花池呢。”
秋诚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扎着两个冲天揪、穿得像个男孩子、笑起来声音比谁都大、还流着鼻涕的小丫头。
“她......”
“玥儿这丫头啊,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舅母一脸“头疼”的宠溺。
“她这性子,一点没改!比男孩子还疯。我已遣人去喊她回来了。这丫头,怕是早就把她这个‘诚哥哥’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舅母笑道:
“到时候你们可再见见,看她......还认不认得出你!”
......
姑苏的夜,是酥软的。
不同于洛都那种带着寒意和肃杀的冷夜,这里的风里裹着太湖的水汽和桂花的甜香,吹在人脸上,像是情人的手。
陆家的接风宴散去后,秋诚被安置在了一处名为“听雨轩”的独立院落。这里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