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九秩·军魂(1 / 6)

一九九四年八月一日,建军节。

爷爷曹镇的九秩华诞!

天刚蒙蒙亮,民政部门与军分区领导的车便已停在院门外。

几位穿着中山装或军便服的干部亲自登门。

“曹老,建军节安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慰问不止于关怀问候,更带着实打实的组织温暖——大红的慰问信,厚实的慰问金信封,还有成袋的米面、整箱的粮油、新鲜的猪肉。

东西在院子石板上堆成了小山。

作为四代军旅之家,这份荣宠格外厚重。

曹刚的那份由徐秋怡收下——她如今是二房的实际主事人,我爸曹湉和我哥曹楠的则归入我妈陈瑛囊中,妈妈接过时,手有些抖,眼圈微微红了。

这份特殊待遇,源于一年前那次惊心动魄的演习。

高一军训汇演,红蓝军对抗演习。我作为红军侦察排长,受命于红军总指挥——我爸曹湉上校,执行“斩首”蓝军司令部的任务。我们渗透、穿插、迂回,像一把尖刀直插蓝军心脏。

“红军侦察排在此,首长,你们已经阵亡了。”我用演习枪指着蓝军总指挥——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师长,语气平静。

老师长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曹湉的兵?行啊,摸到老子指挥部来了!老子认栽!”

话音未落——

“砰!”

枪响了。不是演习空包弹,是实弹的爆鸣!

老师长身旁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警卫员,在我用枪指向首长的瞬间,本能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我的左胸,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整个人掀翻在地。

昏迷前,我只看到警卫员煞白的脸,和老师长冲过来的身影和“救不活这姑娘,老子把你们全送去军事法庭!”得咆哮声。

后来在医院,爷爷陪护时说起这件事,语气里没有半分怨恨:“那警卫员是好兵。保卫首长是他的职责。换了我,有人拿枪指着我的首长,老子也一样开枪。”

他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身上那些铭刻着烽火岁月的印记:

“二狗,看,这样的伤疤,爷爷有好几处。”他指着肋下一道狰狞的凸起,“这是四二年被小鬼子三八大盖刺刀捅的,差点要了命。”

又指着大腿外侧一道斜长的疤:“这是上甘岭阵地,被美国佬的军刺划开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恰被前来探视的老师长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老师长什么也没说,敬了个军礼,在爷爷肩上重重拍了拍,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不久后,由小姑父周卫华(人武部副部长)与军分区领导牵头,拥军优属部门重新核验了爷爷的履历——从护国军娃娃兵到八路军排长,再到志愿军连长,最后负伤复员。

几十年风雨,档案有些模糊了,但老战友们的证言、他身上那些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为他补发了退役军人待遇。这一补,就是几十年!

爷爷拿到那笔补发款项时,手抖得比妈妈还厉害。他没说话,只是挺直了腰——那因常年劳作和旧伤而微驼的背,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一股气,挺得笔直。

今日,不独是建军节,于爷爷更别具深义。

自一九五三年从朝鲜归来复员那年起,他便执拗地将生辰从农历二月初八,改为阳历八月一日。

他言道,声音斩钉截铁:“我这条命,是军队给的,我的生辰,就该是建军节。往后,我只过这个日子。”

第一个踏入家门的客人,依旧是爷爷的忘年交——擒龙村老会计汪老。

老人已年逾古稀,头发全白,但精神矍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拄着拐杖却步履稳健。他一进门就拱手:“曹老哥!九十大寿,功德圆满!”

爷爷哈哈大笑,迎上去握住他的手:“汪老弟!就等你了!”

这段交情,要追溯到几十年前。汪老当年是村里少有的读书人,威清卫基督教教会的执事。

运动风起时,他被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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