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兽血和内脏如同瀑布般喷涌而出,溅了陈渊一身,他持刀立于盾墙之上,玄甲浴血,陌刀斜指,周身散发着如同实质的杀伐之气,宛如战神临世。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每一个陌刀军士兵,尤其是那些新兵的眼中。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震耳欲聋的狂热欢呼!
“将军威武!”
“杀!杀!杀!”
主将阵斩强敌,天赋加持全军!这一刻,陌刀军的士气攀升到了顶点!原本还有些僵持的战局,瞬间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在“陷阵”血光的笼罩下,每一个士兵都化身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盾墙稳步前推,陌刀如林斩落,弩箭如雨倾泻,机动刀刃游走收割……
荒兽的冲锋势头被彻底遏制,然后被无情地反推、切割、粉碎。
战斗,在一个小时后,彻底结束。
当最后一只逃窜的荒兽被默默的弩箭钉死在岩石上时,喧嚣的山谷入口,骤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谷口前,原本还算平坦的地面,此刻已经堆满了层层叠叠、形态各异的荒兽尸体,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墨绿色的血液浸透了每一寸土地,汇聚成细小的溪流,潺潺流淌。残肢断臂和破碎的内脏随处可见,构成了一幅宛若地狱的景象。
而陌刀军的防线,依旧屹立不倒,钢铁盾墙上满是抓痕和撞击的凹陷,却没有任何一处被突破。
士兵们拄着陌刀,大口喘着气,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许多人脸上还带着激战后的亢奋潮红,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是更加坚硬的内核。
无人阵亡。
仅有十几名士兵在抵挡最猛烈冲击时,被震伤了内腑,或是被荒兽的利爪划破了甲胄,受了些轻伤,此刻正被同伴简单包扎。
陈渊从盾墙上跃下,踩在浸满兽血的土地上,发出“噗叽”的声响。他抹了一把脸上凝结的血痂,目光扫过战场,看向那些疲惫却眼神灼热的士兵。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打得不错。”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所有士兵,包括鸳鸯、大哈、默默这些老部下,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
“但这只是开始。”陈渊话锋一转,指向身后尚未完全成型的防御工事,以及那远处昆仑山脉深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荒兽的主力大军,还在后面。这后面的山谷,就是我们最后的阵地。”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整个阵地: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大哈部,轮换警戒!”
“鸳鸯部、默默部,连同所有新兵!”
“给我抓紧时间,加固工事!把这些荒兽的尸体,给我垒到防线前面去!让后面的杂碎看看,敢来的下场!”
“快!”
没有任何犹豫,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厮杀的士兵们,再次动了起来。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迟疑,老兵们带头,新兵们紧跟,他们忍着浓烈的血腥和恶心,开始将谷口前那些相对完整的荒兽尸体拖拽到防线前方,堆砌起来。
这些冰冷的尸骸,将成为下一场战斗中,阻碍敌军冲锋的额外屏障。
其他人则继续挥舞着工具,加深壕沟,加固石墙,将木桩削得更尖利。
钢铁与岩石的碰撞声,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和偶尔的号子声,取代了之前的喊杀与兽吼,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山谷口,奏响了一曲备战的不屈乐章。
陈渊走到一旁,默默递过来一个水囊,他接过来,仰头灌了几口冰冷的清水,冲淡了喉咙里的血腥气。
他望向昆仑深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山峦,看到了那正在不断涌出敌人的临时通道,看到了那百万荒军,看到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将军级荒人。
手中的陌刀,刀锋上的血珠正缓缓滴落,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