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把重锤,敲打在她的心脏上。作为欧拉丽最顶尖的冒险者之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十六层和十七层失守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几条通道的关闭,而是象征着地下城整体的、前所未有的异常暴动,其规模远超记载中的任何一次。
十六层……十七层……所有的通道,所有的补给点……全都沦陷了。下面的人……恐怕…… 即使是以艾丝的坚韧,内心也不可避免地涌起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我们……是最后一批了吗?被困在这个正在被抹消的楼层……
就在这时,远在欧拉丽地表的神域,也通过各自的方式,感受到了这下界深处爆发的、席卷多层的大灾变。
赫斯提雅眷族那狭小的灶火馆内,正在神像前默默祈祷的赫斯提雅,娇躯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通讯魔石中传来的、成千上万冒险者同时死亡时爆发出的集体绝望、痛苦与恐惧,形成了一股滔天的负面情绪洪流,这洪流不仅通过空气传播,更通过她那与下界子民紧密相连的神性本能,以及与她唯一眷族孩子——无咎——的契约纽带,被成千上万倍地放大、共鸣,然后蛮横地灌入她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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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赫斯提雅发出了凄厉的惨叫,那不是因为肉体的疼痛,而是灵魂被无数绝望灵魂的临终尖啸同时撕裂的痛楚。她双手死死地抱住头部,纤细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决堤般涌出。她仿佛能“看”到无数美丽的灵魂之光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能“听”到他们对生命的最后眷恋与不甘。而在这片绝望的海洋中,属于无咎的那一缕微弱的、但顽强燃烧的生命之火,更是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停下……快停下啊…… 她在内心无助地哭喊,无咎……大家……伟大的天神们啊……谁能……救救他们……
而与赫斯提雅的悲恸形成鲜明对比,在赫菲斯托丝那规模宏大、炉火永燃的工坊内,灾变以另一种形式显现。
工坊内,所有正在锻造中的武器防具,无论是放置在锻炉上接受捶打的半成品,还是静静躺在工作台上等待附魔的完成品,甚至是陈列在武器架上、已然成型的神兵利器,都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异常的嗡鸣。那不是寻常金属受热或魔力灌注的声音,而是一种低沉、痛苦、仿佛自身结构正在被某种外力强行扭曲的悲鸣。一把即将完成的长剑剑身毫无征兆地自行弯曲,如同柔软的蜡制品;一面坚不可摧的塔盾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并迅速蔓延。
赫菲斯托丝猛地放下手中的神锤,她那仅存的独眼之中,工匠特有的敏锐观察力被提升到了极致。她并非在使用神力,而是凭借着她对“物质”、“结构”和“锻造之理”至高无上的理解与感知。在她眼中,世界万物皆有其内在的“纹理”与“结构”,如同金属的晶格。而此刻,她清晰地“感知”到,不仅仅是她工坊里的器物,整个欧拉丽,尤其是地下城区域的“物质结构稳定性”,正在被一股外来的、蛮横而不祥的力量剧烈干扰、扭曲,甚至试图覆盖其底层规则!
这感觉,就像一个技艺拙劣的疯子,正拿着一把烧红的、扭曲的凿子,在她毕生心血打造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上胡乱刻画!
“这种波动……!” 赫菲斯托丝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愤怒与难以置信交织。“不是自然异变……这是对‘秩序’本身的亵渎!是谁?!胆敢篡改世界的‘基岩’?!” 她的怒吼声在工坊内回荡,并非依靠神力,而是纯粹的、源自极致愤怒的威势,震得炉火都为之一滞。她大步走到工坊中央最大的那个仍在熊熊燃烧的锻炉前,炉中炽白的火焰此刻正不自然地摇曳,火焰的中心,光影扭曲,隐约映照出地下深处那一片混乱、崩坏的景象碎片——那是物质结构被扭曲时,在她这等顶尖锻造宗师感知中产生的、近乎幻觉的反馈。从这反馈中,她嗅到了那股试图覆盖现有规则的、充满混乱与毁灭气息的力量本质。
而与赫斯提雅的悲恸、赫菲斯托丝的愤怒截然不同,在巴别塔最顶层的奢华宫殿内,美之女神芙蕾雅,正以一种近乎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