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通道在前方分岔,像地下城漫不经心伸出的两根试探的手指。地上的骸骨散乱得毫无逻辑,仿佛只是随意丢弃的玩具。而空气中地精特有的、如同放久了的廉价奶酪混杂着铁锈腥气的臭味,浓烈得几乎能看见其油腻的轮廓。这是一种廉价而直接的威胁,像街头巷尾混混们虚张声势的叫嚣。
瓦格斯抬起一只厚实的手掌。
整个队伍骤然凝固,像被瞬间冻结。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交织成一张细密的、无形的网。
“左边阴影,三只。右边石后,两只。”老冒险家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冰的锥子,清晰而冰冷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无咎,左翼。贝尔,右翼。清理干净。”
命令落下的瞬间,阴影便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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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只地精咧着流涎的嘴,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愚蠢的光,从两侧的黑暗中同时扑出!无咎心脏一缩,身体已先于指令本能侧移,将巨大的盾牌像一扇坚实的门板般封向左侧。
砰。砰。砰。
三记撞击几乎不分先后,密集如冰雹砸在铁皮屋顶。盾面传来扎实的触感。他稳稳扎根原地,双足仿佛生出根须,感受着那点可怜的冲击力被宽阔的盾面瞬间吸收、均匀消散。他用眼角的余光飞快一瞥,右边的贝尔剑光虽略显慌乱,步伐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敏捷,剑刃划出短暂的弧光,也将另一侧的威胁成功逼退。
这不再是一个人的格挡。
这是他第一次用身体为同伴筑起了一面墙。他守护的不再只是自己正面的方寸之地,还有身后那片需要照看的、名为“队友”的空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如同微弱的电流,从脚底窜上脊柱——他正在成为这个小小阵型里,一根沉默的、学习承重的柱子。
空间在此刻骤然被挤压。
岩壁仿佛在无声中默契地合拢,通道窄得仅容两人侧身贴壁而过。头顶是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石笋,像无数悬垂的、沉默的审判之剑,随时可能坠落。一种低沉的、令人牙酸倒齿的窸窣声,从通道尽头的黑暗中涌来,初时细微,旋即迅速放大,变成潮水拍岸般的威胁感,淹没了所有的听觉。
是杀人蚁群。它们暗褐色的甲壳摩擦着岩石,发出沙沙的噪音,复眼在幽暗中闪烁着绝对冷漠的光。它们酸腐刺鼻的气息,比它们的身影更先一步扑面而来,像一道无形的呕吐物浪潮。
“堵住!”瓦格斯的低吼短促有力,像鞭子抽打在空气里。
无咎没有半分犹豫。他向前猛地踏出一步,将全身的重量和决心都压在这一踏之上,同时将“不动的壁垒”重重顿在地面。
“咚!”
一声沉郁的轰鸣在通道中炸开,盾牌的底部甚至微微嵌入了脚下的岩石。巨大的盾面,此刻完美地塞满了整个通道截面,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堤坝。
下一刻,杀人蚁的浪潮便撞了上来。酸液如同恶毒的唾沫,从它们蠕动的口器中喷射而出,噼里啪啦地砸在宽阔的盾面上,“滋滋”的腐蚀声顿时不绝于耳,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但盾面只是光华微闪,那些足以蚀穿普通铁甲的酸液,便如同雨水流过荷叶般,无奈地滑落,未能在那神秘的金属表面留下丝毫痕迹。
杀人蚁的浪潮撞上了铁壁。而瓦格斯,像一座冷静的雕塑,从无咎的盾牌上方,精准而高效地掷出短矛。每一记破空声,都伴随着一只甚至数只杀人蚁被贯穿、瓦解。
在这令人窒息的狭窄甬道中,无咎领悟到,防御并非被动地承受。也可以是主动地“占据”,是意志对空间的宣告。他的盾牌不再仅仅是护具,而是他延伸的意志,是团队赖以生存的、移动的堡垒。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滴进衣领,但持盾的手臂,稳如磐石。他的呼吸,在酸液腐蚀的滋滋声和短矛的破空声中,找到了一个沉重而稳定的节奏。
窟室骤然变得开阔,像地下城突然张开的肺叶。光线却并未因此眷顾此地,反而愈发暗淡,仅靠四壁生长的一些发光苔藓提供着微弱、摇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