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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武器,不是你。”姜宇的声音很柔和,“武器需要锋利,需要完美无瑕。但人,可以笨拙,可以犯错。会因为扶正一个灯笼而开心,也会因为做不好一件事而懊恼。这才是活着。”
貂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抬起头,泪光在眼中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看穿了她的伪装,击碎了她的面具,然后告诉她,那个笨拙的、不完美的、真实的她,才是最好看的。
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
“我……我可以学。”她咬着嘴唇,鼓起勇气说道,“我可以学着为你做饭,为你洗衣,为你……为你做所有事。”
她想报答他。用一个普通女子,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
姜宇笑了,他摇了摇头:“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给我当个婢女。”
“那……那公子要我做什么?”貂蝉有些慌了。
“我要你,做你自己。”姜宇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做你想做的事,学你想学的东西。若你喜欢弹琴,那便弹琴;若你喜欢跳舞,那便跳舞。若你什么都不想做,那便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院子里,看看花,晒晒太阳。这,就是你唯一需要为我做的事。”
做你自己。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她心底炸响。
她从小被教导要取悦别人,取悦义父,取悦权贵,取悦那些能决定她命运的男人。从未有人问过她,她自己想做什么。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绝望,而是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
她猛地扑进姜宇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十几年来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压抑、所有的身不由己,都随着这泪水,宣泄出来。
姜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属于历史的“貂蝉”,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他的蝉儿。
……
许都的乱,持续了整整三天。
董卓的头颅被吕布割下,高悬于城门之上。但西凉军并未因此屈服,在李傕、郭汜等人的带领下,他们与吕布的并州军在城中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曾经繁华的街道,成了血肉磨盘。昔日里雕梁画栋的府邸,在战火中化为一片焦土。百姓的哭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伤者的哀嚎声,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悲歌。
而姜宇的宅邸,仿佛是暴风眼中的一叶孤舟,任凭外面惊涛骇浪,院内自是一片祥和。
尘风堂的护卫们将宅邸守得固若金汤,周仓更是如一尊门神,亲自守在前院,任何试图靠近的乱兵,都会被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扭断脖子,悄无声息地拖走。
后院里,姜宇正赤着上身,在练习刀法。
他没有用那柄刚刚到手的青龙偃月刀,而是用着一柄普通的环首刀。汗水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的刀法并不花哨,一劈,一砍,一撩,一刺,都是最基础的招式,却带着一股简洁而凌厉的杀气。
貂蝉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件刚刚为他缝补好的外袍,安静地看着。
她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
她看着他挥刀时专注的神情,看着他手臂上贲起的肌肉,看着汗水打湿他额前的黑发。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心中却是一片安宁。
这几日,是她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
她学着张婶的样子,试着下厨,结果差点烧了厨房,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姜宇闻讯赶来,没有半句责备,只是笑着从她脸上抹下一道黑灰,然后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控制火候。
她为他抚琴,不再弹那些迎合他人的靡靡之音,而是弹奏自己喜欢的山水小调。姜宇就坐在旁边,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