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小翠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了。她不停地用抹布擦拭着本就一尘不染的桌面，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门口。

姜宇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稳稳地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木头，用一把小刻刀，不紧不慢地雕刻着什么，神情专注，仿佛这冷清的生意与他无关。

日头渐渐偏西，晚市的黄金时段到了，巷子里的人流更多了。可醉仙居里，依旧只有姜宇和小翠两个人，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一只黄色的土狗溜达到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瞅了瞅，似乎也觉得太过冷清，没什么油水可捞，打了个哈欠，摇着尾巴跑开了。

小翠的心，随着那只狗的离去，也沉了下去。

她想起前几日街坊邻居闻到酒香时的狂热，想起王伯那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她以为，只要开张，客人一定会蜂拥而至。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一天，就这么在死寂中结束了。

晚上收了铺子，回到小院，小翠默默地做着饭，一句话也没说。

姜宇依旧如常，吃完饭，便回到屋里，继续摆弄他那套奇特的酿酒器械，为第二天的售卖做着准备。

第二天，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从清晨到日暮，除了一个走错了门的货郎，再没有第二个人踏进店门。

小翠的动作越来越慢，脸上的担忧也越来越浓。她不时地走到门口，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她不明白，明明是那么香、那么好的酒，为什么会无人问津？

她看到王伯背着手从巷口路过，眼神往这边瞟了一眼，却没进来。她心里一急，想上前去叫住他，却被姜宇一个眼神制止了。

“别急，让他再等等。”姜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

第三天。

压抑的气氛在小小的酒馆里弥漫。

小翠已经不再擦桌子了，她只是呆呆地坐在角落里，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口。每当有脚步声靠近，她的眼睛就会亮一下，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三天了，一文钱的生意都没做成。

王伯给的一千钱，买了米粮和材料后，已经所剩无几。当初盘店时许诺给刘掌柜的分红，更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地淹没了她的心。

她看向姜宇。

他还是那副样子。坐在柜台后，不急不躁，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他手中的那块木头，已经被雕刻出了雏形，像是一块小小的牌匾。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侧影拉得很长，投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显得有些孤独。

终于，当最后一丝光亮也从门外消失时，小翠再也忍不住了。

“姜宇……”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 ?的颤抖。

姜宇停下了手中的刻刀，抬起头，看向她。

“我们……是不是失败了？”小翠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三天了，一个客人都没有。我们的钱快花光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是我没用，我……”

她的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这几日的辛苦、期盼、紧张和失落，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姜宇没有说话，他放下刻刀，站起身，走到小翠面前。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那份沉静，莫名地让小翠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哭完了？”他问。

小翠抽噎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姜宇转身走回柜台，拿起了那块已经雕刻好的小木牌和一支饱蘸墨汁的毛笔。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客人吗？”他一边说，一边在木牌上写字，“因为我们的酒，不是给那些随随便便的路人喝的。”

他的笔锋沉稳有力，一个个黑色的字迹，出现在木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