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大营的辕门处,两个站岗的士兵正蹲在地上玩石子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夹杂着“哎哟”“慢点”的哼哼唧唧。两人抬头一看,瞬间惊得把手里的石子儿都掉了——只见一队人歪歪扭扭地走过来,领头的那人身披破甲,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糊着泥块,一瘸一拐地被人扶着,活脱脱像从泥坑里捞出来的乞丐。
“那……那是曹将军?” 左边的士兵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问。右边的士兵咽了口唾沫,使劲点头:“除了曹将军,谁还会带着这么一群残兵败将回来?你看他身后,没一个完整的,不是掉了帽子就是破了衣裳,还有人拄着根树棍当拐杖呢!”
两人正嘀咕着,曹操已经走到辕门跟前,抬头看见他俩瞪着自己看,脸“腾”地一下就黑了,咬着牙喊:“看什么看!赶紧开门!再看把你们俩拉去挖战壕!”
士兵们吓得一哆嗦,赶紧爬起来开门,一边开一边偷偷笑——曹将军出发时还精神抖擞,说要去追董卓抢宝贝,这才过了两天,就成了这副模样,怕是宝贝没抢到,反倒被人抢了吧?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大营里飞快传开。袁绍正坐在帐篷里,对着铜镜欣赏自己新换的“银纹嵌玉甲”,听说曹操回来了,头都没抬,对着手下哼道:“回来就回来呗,多大点事?指不定是追了两天没追上,灰溜溜跑回来的。” 袁术则在自己的粮帐里,正盯着手下用小秤称粮食,听说曹操惨败而归,乐得拍着大腿笑:“我就说他逞能没好下场!这下好了,士兵折了大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管我的闲事!”
而曹操这边,被夏侯渊半扶半架地拖回自己的帐篷,一进门就“扑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动了。小腿上的伤口被颠簸得裂开了,渗出血来,把破裤子都浸湿了一块,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抬手抹了把脸,蹭下来一层泥,连带着把胡子都揉得乱七八糟。
“水……给我水……” 曹操嗓子干得冒烟,哑着嗓子喊道。旁边的亲兵赶紧递过来一碗温水,曹操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他把碗往桌上一放,看着帐篷里陆续进来的手下——夏侯惇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块淤青;夏侯渊头发上沾着草屑,铠甲上破了个大洞;其他士兵更是惨,有的少了只鞋,有的胳膊吊在脖子上,一个个垂头丧气,像霜打蔫的庄稼。
看着这副光景,曹操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一拍桌子,“哐当”一声,把桌上的碗都震得跳了起来,对着众人吼道:“你们说!咱们这叫什么事!啊?我带着五千人出去追击董卓,本想着能打个胜仗,抢点宝贝回来,结果呢?”
他伸手指着自己的破铠甲,声音都拔高了八度:“看看我这铠甲!被徐荣那厮的手下划了个大口子,差点就把我开膛破肚了!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跟丢了魂似的,武器丢了,衣裳破了,还有的连鞋都跑没了!咱们这是去打仗的,还是去丢人的?”
夏侯惇挠了挠头,小声嘟囔:“将军,这不赖咱们啊,徐荣那埋伏圈太损了,全是坑和石头,咱们的马根本没法跑,一进去就乱了阵脚……”
“不赖你们?难道赖我?” 曹操眼睛一瞪,“我早就让你们出发前检查好武器,做好防备,你们听了吗?一个个满脑子都是董卓的宝贝,想着能轻松打赢,结果呢?被人家三千人打得落花流水!五千人啊!咱们带了五千人,最后回来的还不到一千!”
夏侯渊赶紧帮腔:“将军,主要是诸侯们不帮忙啊。咱们出发前,您去借兵,袁绍说士兵累,袁术说粮食不够,孔融还说要写诗,没一个愿意出兵的。就咱们这点人,怎么打得过徐荣?”
一提起诸侯,曹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站起来,结果腿一疼,又“哎哟”一声坐回椅子上,捂着腿骂道:“那群混蛋!全是混蛋!我算是看透了,这联盟就是个摆设,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袁绍!” 曹操咬着牙,把这个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当盟主,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收集铠甲,办什么选秀大赛!上次我劝他出兵,他说等选好新铠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