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仙踪如蛆附君骨】(2 / 3)

,安静地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未曾动过的粗茶。

当她的视线与他相遇,那眼神仿佛瞬间凝固了周遭所有的喧嚣,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而她,正透过他凌归的皮囊,贪婪地、绝望地描摹着另一个早已消散在时光尘埃里的灵魂。

“又是她!”

凌归猛地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白玉杯盏捏碎!

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烦躁和深切的厌恶,“阴魂不散!当真是阴魂不散!”

慕辰顺着好友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疑惑地望去,只看到一个戴着兜帽、模糊不清的侧影:“谁?那位……妖界的怡鸢妖君?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想做什么……”

“谁知道这疯子想干什么!”

凌归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北海最深处冻结的玄冰,“看本君的眼神,活像本君是她上辈子欠了她命债的仇人,不共戴天!又像是……”

他顿住,喉结滚动,仿佛说出那个比喻都让他感到恶心,“……像是本君是从她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带着一身腐气!晦气至极!”

怡鸢并非没有察觉凌归那毫不掩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厌恶。

每一次冰冷的、带着驱逐意味的对视;

那骤然亮起、如同受惊般加速离去的剑光;

那紧蹙得如同刀刻的眉头;

都像无数细小的、淬了寒毒的冰针,狠狠扎在她那颗试图用虚幻温暖来麻痹自己的心上。

每一次精心策划的“偶遇”,都是在理智与疯狂的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地行走。

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声嘶力竭:“他不是沐风!停止!停止这荒谬透顶、自取其辱的行为!”

可心底那个巨大的、名为“遗憾”的黑洞,却张开饕餮巨口,疯狂地吞噬着这短暂的、饮鸩止渴般的虚幻慰藉。

她知道自己像个可悲的偷窥者,像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瘾君子。

看到那张酷似的脸,心脏会短暂地麻痹那蚀骨的、日日夜夜啃噬灵魂的疼痛。

仿佛沐风还在,就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仿佛那两百年的时光鸿沟被瞬间填平;仿佛她还有机会,去弥补那句“好遗憾,要是能早一点”留下的永恒空洞。

哪怕随之而来的,是凌归那毫不留情的、如同看秽物般的厌恶目光。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试图沉溺的幻梦上,带来新的、混合着灼热羞耻和冰冷刺骨的痛苦伤口。

但这短暂的麻痹,如同荒漠中的一滴毒泉,让她甘之如饴,明知是死路,也要一饮而尽。

于是,她变着法子地“偶遇”。

如同一个技艺拙劣却又无比执着的猎人,追逐着那道注定不属于她的光芒。

打听凌归的行程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她会在凌归可能途经的、空旷寂寥的云路旁“驻足赏景”,身影渺小如芥子;在北海灵气汇聚、人迹罕至的荒僻岛屿上“佯装采药”,指尖拂过冰冷的岩石;在凡界临海小镇最热闹的茶楼里,选一个能看到街口的角落“安静小憩”,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她不再试图靠近,不再奢求只言片语,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固执地、贪婪地望着。

可那目光,却比任何靠近都更具穿透力,沉重得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锁链,死死缠绕在凌归身上,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撕扯不掉,甩脱不开。

凌归的烦躁与日俱增,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试过厉声呵斥,换来的只是她瞬间泛红、蓄满水汽却更加执拗绝望的眼眶,那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像个仗势欺人、欺凌弱小的恶徒,憋闷得几乎呕血。

他试过彻底视而不见,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作撕裂长空的流星遁走。

可那如芒在背、被无形锁链缠绕的感觉,却如同附骨之蛆,在他神念深处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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