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何等令人震惊的事实啊。
尽管我和樱相处了那么久……却对这位重要的学妹,连她真实的情况都一无所知啊。
恐怕樱自己也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暴露自己的身世吧。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我和樱或许会一直维持着普通的学长与学妹的关系。
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我自然无法再对樱隐瞒。
樱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想必是因为她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魔术师。
不,或许她连我算是半个魔术师这件事,都毫不知情。
无论如何,我想我有必要好好思考一番,今后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樱了。
“——嗯。看来你们倒是比我预想中更安分。我还以为你们会慌乱不已,看来是我多虑了。”
就在我思索着樱的事情时,身材高大的神父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如钢铁般冷漠的眼神与之前并无二致,但或许是因为给樱治疗耗费了心神,他的额头渗出了些许汗珠。
“言峰,樱的情况怎么样了?”
“对间桐樱的治疗,还远远没有结束。我现在只是给她做了些应急处理而已。
事情有些复杂,要向你们解释清楚也需要些时间,你们先坐下听我说吧。”
言峰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疲惫,依旧平淡地告知我们情况。
但他的话语中,却透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沉重感。
我和远坂对视一眼,决定先仔细听言峰把话说完。
——据他所说,间桐樱的体内,寄生着一种虫子。
这种虫子的真面目,是“刻印虫”。
通常情况下,它们以宿主的魔力为食,仅维持宿主的生命存续,作为魔术师所用的使魔,属于最低等的类别。
若保持这种状态,它们不会对宿主造成任何危害。
然而,寄生在樱体内的刻印虫,情况却略有不同。
这些刻印虫已不再是单纯的寄生虫,而是变异成了酷似魔术回路、类似神经般的形态,遍布她的全身。
樱之所以倒下,据说是由于某种原因,这些刻印虫陷入了暴走状态。
刻印虫一旦暴走,便会不断夺取樱体内的魔力……乃至生命力。
生命力被夺走,就像那位被 Rider袭击的女学生一样,失去意识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外,一旦作为食粮的魔力耗尽,这些刻印虫就会转而啃食宿主的肉体。
倘若当时没有将樱送到这里,恐怕正如 Archer所判断的那样,她或许真的已经丧命了。
“喂。”
我强压着几乎要爆发的怒火,正面瞪向言峰。
这位说话冷静的神父,按道理来说根本毫无过错。
尽管如此,此刻的我却因极度愤怒,视线都在不住晃动。
“这种刻印虫,不可能是自然出现的。既然是寄生虫,就一定有人将其植入樱的体内……那个人是谁?”
“……是那个老混蛋。”
身旁突然传来牙齿用力咬合的声响。回答我问题的并非言峰,而是情绪激动的远坂。
“间桐脏砚。他是间桐家的家主,是个活了好几百年的怪物。要说谁能对樱做出这种事,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
间桐脏砚……原来是他。是他让樱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吗?
愤怒几乎要让我的拳头碎裂,但疑问仍未解开。
刻印虫原本是无害的存在,Archer之前说的话,如今听完言峰的解释,我也终于明白——如果樱“体内潜藏的东西只是普通寄生生物,绝不可能将宿主伤害到这种程度”。
对寄生虫而言,杀死宿主本身就是本末倒置。
既然如此,必定存在既非樱、也非刻印虫的第三个因素,牵涉其中。
我再次抬起头,与言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