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
他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带着点随意的关心,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寒正在水槽边冲洗青菜,水流声哗哗作响。
听到顾墨的问话,她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告诉他?
告诉他自己被卡在点异能指数动弹不得,告诉他自己因为无法突破而心烦意乱,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路?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跟他说有什么用呢?
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理发店老板,一个对异能一窍不通的麻瓜。
跟他倾诉这些,就像对牛弹琴,不仅得不到理解,说不定还会被他用那种轻松又有点欠揍的语气调侃几句,说什么“小姑娘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啦”、“顺其自然就好”之类的废话。
他根本不会明白,这种力量停滞不前、仿佛触摸到自身天花板的感觉,有多么令人窒息和焦虑。
于是,她头也没回,只是稍稍提高了音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正常:“嗯,肚子有点饿了,想快点吃饭,练鼓……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听见身后躺椅传来轻微的吱呀声,大概是顾墨调整了一下姿势。
然后,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懒洋洋意味的声音再次传来:
“行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嘛。”
“打架?”
寒正在切菜的手猛地停住了,菜刀悬在半空。
她愕然地转过头,看向顾墨。
打架?
打什么架?
和谁打?
老板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然而,当她看过去时,顾墨已经又恢复了那副半眯着眼睛看电视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
电视里正播放着无聊的广告,五彩的光映在他脸上,平静无波。
寒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
顾墨却再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是听错了吧?
他说的可能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之类的?
寒转回头,重新开始切菜,但心思却已经无法完全集中。
因为心不在焉,这顿饭做得远不如平时水准。
炒青菜火候有点过,颜色发暗,煎的鱼一面有些焦了,连最拿手的汤,也似乎忘了放够盐,味道寡淡。
寒自己尝了一口就知道问题,但她也懒得再去调整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疲惫感笼罩着她。
她默默地将饭菜端到那张兼作餐桌的小圆桌上,摆好碗筷。
“吃饭了,老板。”
“哦。”顾墨应了一声,慢吞吞地从躺椅上起来,走到桌边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开始吃饭。
和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交谈。
顾墨吃饭的速度不紧不慢,对桌上味道明显失准的菜肴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平静地吃着。
这种沉默,在今天显得格外漫长和压抑。
寒味同嚼蜡地吃着饭,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到底……要如何才能突破呢?
她忍不住悄悄抬起眼,看向对面的顾墨。
他正专心地挑着一根鱼刺,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疏离和困倦的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个男人,救了她,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和练习音乐的地方。
他看起来普通,甚至有些懒散和缺乏上进心,但有时候,她又觉得他身上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她之前的异能指数只有点,在经过他指导了几个节拍后,自己的异能指数在短短几个月就突飞猛进到了点。
但她确实是看不出来,顾墨平时对架子鼓有什么兴趣。
他就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大部分时间,他看起来就是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