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命中了那根由邬熵珩意识碎片凝聚的、名为“泡一杯”的意念之锚。
嗡——
整个污染源巨茧猛地一滞,如同高速运转的引擎被突然卡死,巨茧表面疯狂蠕动的动作瞬间凝固,裂口中那只即将成型的恐怖巨嘴,撕裂的动作硬生生停住,连那只倒置“爹”字的墨蓝色巨眼,瞳孔都极其明显地收缩了一下,流露出一种源自本能的、巨大的惊悸,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甚至短暂地压制了熵核的尖啸和世界崩塌的轰鸣!
“那……那是什么光?,”下方一个濒死的玩家,看着巨茧内部透出的、那一点刺破污浊的白炽光芒,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希望。
“是策划?策划还没死透?”
“那光……好干净……和污染完全不一样……”
白炽的光芒没有扩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沿着那根“泡一杯”的意念之锚,疯狂地回溯、注入邬熵珩那破碎的意识孤岛,
孤岛边缘,那冰冷的、不断冲刷的格式化数据洪流,在接触到白炽光芒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迅速消融、退却,
构成孤岛的破碎记忆碎片,在这纯净白光的照耀下,如同被无形的巧手修复,迅速变得清晰、稳固,那些被污染、被扭曲的痕迹,如同污垢般被层层剥离、净化,
孤岛中心,那杯由阿八执念构成的、早已“凉了”的虚拟咖啡,在白光的灌注下,杯壁的歪扭被抚平,杯中那半杯蓝光液体,如同被注入了沸腾的热源,瞬间翻滚、沸腾起来,更加浓郁、更加温热的香气(意念层面的)弥漫开来,
而那个由邬熵珩意识碎片勉强凝聚的成年虚影,在白光的灌注和咖啡香气的滋养下,轮廓迅速变得清晰、凝实,不再是之前那种稀薄透明的状态,而是有了真实的质感和重量,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属于“邬熵珩”的神采——那混合着懒散、刻薄、疯狂以及最深沉的痛苦和迷茫的复杂神采——如同退潮后的礁石,重新显露出来,
他缓缓地、带着一种重获新生的僵硬感,低下头,看向孤岛中心那杯沸腾的虚拟咖啡。然后,他伸出手,不再是模糊的虚影,而是凝实的手指,轻轻握住了那温热的杯壁。
“阿八……”他沙哑地开口,声音不再破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干涩,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抬起头,视线仿佛穿透了意识孤岛的壁垒,穿透了污染源巨茧的污浊外壳,清晰地“看”到了外面那正在崩溃畸变的世界,看到了被墨蓝色污染侵蚀、发出痛苦尖啸的熵核光茧,看到了下方那些因烙印加深而如同风中残烛的数万玩家,也看到了污染源巨眼瞳孔深处那冰冷贪婪的倒置“爹”字,以及头顶那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着的灭世倒计时:【……3……2……】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到极致。
邬熵珩握着那杯虚拟的、沸腾的咖啡,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热(意念层面的),感受着阿八最后执念化作的白光在他体内奔腾流淌,也感受着那源自数万玩家生命精华与怨念所催生的、盘踞在意识深处的、如同毒瘤般的“爹权污染”力量。
他眼中重新凝聚的神采剧烈地闪烁着,如同风暴中的灯塔。懒散、刻薄、疯狂、痛苦、迷茫……最终,这些复杂的光芒沉淀下来,化作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带着自毁般决绝的……清醒。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咖啡杯,不是要喝,而是如同举起一盏微弱的灯。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即将被彻底污染的熵核,没有看向下方绝望的玩家,而是穿透了层层空间与数据的阻隔,死死地、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锁定了某个存在于系统最底层、他童年记忆中最冰冷的坐标——AI养母的核心数据库接口!
那个用算法生成生日歌、执行“禁止对实验体产生情感”协议的地方,
“你不是要格式化吗?”邬熵珩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扭曲地向上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