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双管齐下探查“云鹤先生”虚实,同时安抚内宅,与王熙凤夫妻同心应对风波。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等待期,贾琏递往北静王府的帖子有了回音,北静王水溶答应次日过府品鉴所谓“好酒”。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信号。
次日晌午刚过,北静王府的仪仗便到了荣国府门前。北静王水溶今日只着一身宝蓝色常服,头戴玉冠,并未摆出全副亲王仪仗,显得随和许多。贾赦、贾政等人早已得信,忙不迭地迎出大门,恭恭敬敬地将这位地位尊崇又年轻俊雅的王爷请进府内。
寒暄叙礼之后,水溶笑着对贾琏道:“琏哥儿,你遣人送来的帖子,说是得了好酒,勾得本王心痒难耐,这不就巴巴地赶来了?酒在何处?快让本王尝尝。”
贾琏心知肚明,品酒只是个由头,忙躬身笑道:“王爷赏光,是臣的荣幸。酒已备在水榭,那里临水通风,景致也还算清幽,请王爷移步。”
贾赦、贾政等人都是人精,知道北静王此来多半是冲着贾琏,便识趣地只送到二门,由贾琏亲自引着水溶往大观园内的沁芳亭水榭而去。
水榭早已布置妥当,临水设了一张梨花木小几,几上摆着几样精致清淡的下酒小菜,并一套素雅的白玉酒具。平儿带着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在一旁伺候,见王爷到了,忙行礼斟酒。
水溶落座,端起酒杯,并不急着喝,先观其色,再闻其香,赞道:“色泽清亮,香气醇而不烈,果然是好酒。”他浅尝一口,微微颔首,“入口绵柔,回味甘洌,琏哥儿,你这酒倒是难得。”
贾琏笑道:“王爷喜欢就好。此酒乃南边一位朋友自家酿的,数量不多,臣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特请王爷品鉴。”
水溶放下酒杯,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平儿会意,立刻带着小丫头们退到水榭外远处候着,确保谈话不会被旁人听去。
水榭内只剩下贾琏与北静王二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同。
水溶脸上的闲适笑容稍稍收敛,手指摩挲着温润的玉杯,看向贾琏,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琏哥儿,你近日,似乎颇为忙碌?”
贾琏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他放下酒杯,神色坦然中带着几分凝重,拱手道:“不敢隐瞒王爷,臣近日确实遇到些棘手之事,牵扯颇深,心中惶惑,正想寻个机会向王爷请教。”
“哦?”水溶挑眉,“可是与东府侄媳的病情,以及近日京中的一些流言有关?”
贾琏点头,将事情择其要害,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重点提及了追查过程中发现的“云鹤先生”、清虚观静尘斋、邪术炼丹以及与忠顺王府的隐隐关联,但略去了赖家母子等具体人证物证,只说是多方查探所得。他知道以北静王的聪慧,点到即止即可。
水溶静静听着,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直到贾琏提到“云鹤先生”四个字时,他摩挲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锐芒。
“云鹤……先生?”水溶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号,语气有些微妙,“你确定,是住在清虚观静尘斋的那位?”
“臣多方查证,指向确实如此。”贾琏肯定道,同时仔细观察着北静王的反应。
水溶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水榭外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在回忆什么。“若是他……那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贾琏精神一振,知道北静王定然知晓内情,连忙追问:“王爷认得此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水溶收回目光,看向贾琏,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本王也只是早年听宫中一些老人提起过。此人……并非他的本名,或者说,‘云鹤’只是他众多化名之一。他原本的身份……是二十多年前,因牵扯进‘庚申之变’而被废黜的……义忠亲王老千岁府上,最为倚重的首席炼丹方士,道号‘玄玅真人’。”
义忠亲王老千岁!庚申之变!
贾琏闻言,心头剧震!这可是牵扯到上一代皇权争斗的惊天秘辛!那义忠亲王是老皇帝的同母弟,当年势力极大,几乎威胁到当今圣上的地位,最终在一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