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鄙姓周,添为王府长史。” 中年人微微一笑,自报家门,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忠顺王府长史官,正五品,论品级不如贾琏,但宰相门前七品官,亲王长史的地位,远非寻常五品官可比。
“原来是周长史,失敬。” 贾琏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凛。果然是忠顺王府的人,而且来的还是长史官,可见对方对此事的重视。
“贾将军请坐。” 周长史热情地招呼贾琏落座,亲自执壶为他斟酒,“早闻贾将军少年英雄,黑山一战扬名京师,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周长史过奖,侥幸立功,全仗陛下天恩。” 贾琏端起酒杯,却并未饮用,只是微微示意便放下,“不知周长史今日唤贾某前来,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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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史见他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呵呵一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近日听闻贾将军有意在通州码头经营货殖,王爷对此颇感兴趣。王爷常说,如今四海升平,正当鼓励商贸,繁荣市井。贾将军有此魄力,王爷很是欣赏啊。”
贾琏心中明镜似的,这话说得漂亮,实则句句不离“王爷”,是在用势压人。他故作恍然,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是家中用度日紧,琏又是个闲不住的,便想着寻些门路,贴补家用,让王爷和周长史见笑了。都是小打小闹,当不得王爷如此挂心。”
“诶,贾将军过谦了。” 周长史摆摆手,“通州乃漕运枢纽,南北货殖汇聚,岂是小打小闹?王爷的意思是,贾将军既有此心,王府或可助一臂之力。”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不瞒将军,王府名下也有些许产业,在南北商路、漕运关节上,都还有些薄面。若将军愿意,王府可提供本金、货源乃至销路,将军只需出面打理,这利润嘛……自然好商量,绝不会让将军吃亏。”
图穷匕见!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借他贾琏的名头和官身,行王府经商之实,还要占大头!
贾琏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地道:“周长史和王爷的美意,贾某心领了。只是……贾某此番行事,本就恐惹物议,若再与王府牵扯过深,只怕朝中御史闻风而动,参我一个‘结交亲王,图谋不轨’的罪名,那可就弄巧成拙,反害了王爷清誉了。况且,京营节度使牛大人对属下约束颇严,曾明令禁止营中将领与权贵过从甚密,以免结党营私之嫌。贾某不敢违逆上官,更不敢连累王爷,还望周长史体谅。”
他这番话,抬出了朝廷法度、御史风闻、上官禁令,更是口口声声为王爷“清誉”着想,说得滴水不漏,直接将周长史“合作”的提议堵了回去。
周长史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干笑两声道:“贾将军思虑周全,倒是周某考虑不周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京城做生意,讲究的是个和气生财。有些门路,不是谁想碰就能碰的。将军初来乍到,恐怕不知其中深浅,若是不小心碍了谁的眼,或是挡了谁的路,怕是会有不少麻烦啊。”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贾琏心中怒火升腾,面上却反而露出一丝惊讶:“哦?周长史此言何意?贾某奉公守法,做的也是正经买卖,难道这天子脚下,还有人敢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不成?若真有此事,贾某说不得要去顺天府,或者……去陛下面前,讨个公道了!”
他最后一句,语气陡然转厉,目光如电,直射周长史。那目光中蕴含的凛然气势与沙场淬炼出的杀伐之意,竟让久经官场的周长史心头一悸,身后那两个护卫更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周长史脸色微变,没料到贾琏如此强硬,竟敢直接抬出皇帝!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打了个哈哈:“贾将军言重了,言重了!周某只是好心提醒,绝无他意。既然将军自有主张,那周某便不再多言。只是希望将军日后若遇到难处,还能想起王府今日的善意。” 这话已是带着几分冷意。
“周长史的‘好意’,贾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