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射箭便知。”
萧承漠的声音清亮如箭。他不知何时已站到殿中,牛角弓拉得满圆,箭尖对准的不是萧承泽,而是地上那面裂开的黑镜。
“这是宁叔叔教我的‘辨伪箭’,专射虚妄之物。”
银箭离弦,带着道银白的光带,直直射向黑镜。箭尖触及镜面的刹那,没有穿透,反而炸开团银光,像朵盛开的雪莲。银光中,无数细小的黑影从镜中窜出,发出尖锐的嘶鸣——竟是些指甲盖大的浊灵幼虫,落地便化作黑烟消散!
“浊灵!是浊灵!”周显第一个认出,惊得后退半步,“这面镜子里藏着浊灵!”
真相昭然若揭。萧承泽的“双生天赋”是假的,他的镜术是靠黑镜里的浊灵幼虫模仿的,所谓的“胎记”更是用浊灵虫伪造的!
萧承泽瘫坐在地,脖颈上的墨色印记迅速消退,露出片红肿的皮肉,上面还留着细密的虫咬痕迹。他望着萧承宇手中的镜碴,眼中充满恐惧,却又带着种诡异的狂热:“不……我才是天命……仙师说我才是……”
话音未落,他体内突然飞出一缕黑气,像条小蛇冲向殿外。黑气掠过烛火时,火焰竟瞬间变成墨绿色,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好!”宁承焕猛地拔剑,剑气劈向黑气,却被它灵活躲开。黑气冲出殿门的刹那,突然在空中顿了顿,朝着东方的蓬莱方向微微弯曲,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那里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灵力波动,与黑气同源!
明煜霍然起身,龙袍的金线在怒火中颤抖:“看来,仙门不仅帮你造了伪胎记,连你的心脉都喂了浊灵!靖南王,这就是你说的‘沾天命福气’?”
靖南王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还想狡辩:“陛下明鉴!臣不知……臣真的不知……”
“不知?”苏清禾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走到萧承泽面前,盲视穿透他的皮肉,“看”到他丹田处盘踞着团核桃大的黑气,正与蓬莱方向的波动共鸣,“他体内的浊灵已与蓬莱的浊气相连,你若不知,怎会允许仙门术士在王府常驻三年?怎会有那些与堕落仙门交易的密信?”
最后一句话像惊雷,炸得靖南王面如死灰。他猛地看向周显,眼中充满怨毒——定是这个老狐狸截了他的信!
萧承宇走到萧承泽面前,镜碴的青光轻轻扫过他的脸颊:“你疼吗?那些虫子咬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萧承泽愣了愣,眼中的狂热褪去,露出孩童的恐惧:“疼……但仙师说,忍过疼,就能变成和你们一样的人,就能……”
“就能什么?”萧承漠追问,“就能抢我们的东西?抢我们的爹娘?”
萧承泽被问得哑口无言,哇地哭了出来,像只被戳破谎言的困兽。
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朝臣们看着痛哭的萧承泽,看着面如死灰的靖南王,终于明白这场宫宴的真相——藩王不仅勾结仙门,连自己的儿子都成了浊灵的容器,其心之毒,其谋之险,简直令人发指!
“拿下!”明煜的声音冷得像冰,“靖南王勾结堕落仙门,以子为饵,意图谋逆,打入天牢!萧承泽……”
他看着痛哭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道:“送入镜卫谷,由沈砚净化体内浊气,能否活下来,看他的造化。”
侍卫上前押解靖南王时,他突然挣脱,朝着东方嘶吼:“仙师!你答应过我!你说泽儿会成为新的天命!你骗我!”
回应他的,只有殿外呼啸的风声,和那缕早已消失在夜色中的黑气——它飞向的方向,正是蓬莱,正是那座藏着归元镜,也藏着无尽阴谋的浮空岛。
萧承宇捡起地上的镜碴,青光映出他严肃的小脸:“娘,伪的就是伪的,对不对?”
苏清禾蹲下身,擦掉他脸颊的酒渍:“对。真的永远假不了,就像你们的胎记,永远发着暖光,永远不会伤害别人。”
萧承漠把牛角弓背好,突然想起什么,跑到萧承泽面前,把自己的蜜饯塞给他:“这个给你。等你好了,我教你射箭,不用靠虫子的那种。”
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