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像最恶毒的诅咒,疯狂地绞碎着她的神格。
她看到了自己最亲密的挚友,那位与她一同探索过宇宙洪荒、并肩对抗过域外天魔的女神王,正冷漠地站在一旁,手中结着禁锢神魂的法印,断绝了她最后一丝逃生的可能。
他们的脸上,没有愧疚,没有不舍,只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扭曲的狂喜。
而在他们身后,在那片被神血染红的云海尽头,几道模糊却又散发着无上威严的身影,正静静地矗立着。他们身着的长袍上,绣着一个统一的徽记——一只位于星盘中央的、冰冷无情的金色眼眸。
天道宗!
那个以“代天执道,维系神界秩序”为名,暗中掌控着无数神域生死的庞然大物!
原来如此。
原来,她并非陨落于一场简单的背叛,而是被卷入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她的师弟与挚友,不过是天道宗递出来的两把刀。而她,这个不愿受天道宗节制、试图超脱其掌控的异数,才是他们真正要清除的目标。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所有的不甘与愤恨,也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终的宣泄口。
“呵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凌云溪的唇边溢出。
那笑声很低,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没有愤怒,没有癫狂,只有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将所有情绪都焚烧殆尽后,留下的绝对冰冷。
她回来了。
从神宫之巅,回到了这方小小的庭院。
月光依旧清冷,竹影依旧摇曳,仿佛刚才那场席卷神魂的风暴,只是一场南柯一梦。
但凌云溪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那轮明月。心中的迷雾被彻底吹散,曾经那些模糊的短期、中期目标,在这一刻,被熔炼成了一个清晰无比、也沉重无比的终极道标。
重回神界!
踏碎凌霄!
剑指天道!
她要让那些背叛她的人,在无尽的绝望中,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忏悔。
她要让那个高高在上、自诩为天道化身的天道宗,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天谴!
一股前所未有的昂然战意,在她胸中升腾,几乎要冲破这凡俗身躯的桎梏。这不再是被动地应付青阳城的种种麻烦,而是主动地,为自己铺就一条染血的、通往神座的回归之路。
她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信笺。
“好自为之?”
凌云溪看着这最后四个字,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这封信,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一份战书。一份来自高天之上,带着施舍与傲慢的战书。它在告诉她:我们知道你回来了,但那又如何?你的前路,依旧在我们掌控之中,你好自为之吧。
是在警告她,安分一点,不要妄图掀起风浪吗?
凌云溪的指尖,一缕金色的神魂之火再次燃起,这一次,火焰中带着她新生的、不容置喙的决绝意志。她将信笺凑到火焰之上。
那足以熔炼星辰铁精的神火,舔舐着信笺,这一次,信笺没有抵抗。它从边缘开始,一点点化为金色的光点,然后如烟尘般,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夜风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的路,我自己走。”她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不劳尔等费心。”
就在信笺最后一点光芒彻底消散的瞬间,凌云溪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收敛得干干净净。她又变回了那个气息内敛、清冷淡漠的筑基修士,仿佛刚才那股冲霄的战意,只是院中掠过的一阵夜风。
她的神识,因为刚才心神的激荡与目标的明确,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与清明。
也就在这一刻,她眉梢极轻地动了一下。
她的目光,从空无一物的石桌上移开,缓缓转向了院墙之外,那几处沉沉的黑暗之中。
夜风,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