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料,都得内厂和营造司的人一起查,少一个印都不行。告诉下面的人,这时候宁可错拦,也不能漏了一个可疑的。”
“奴才遵旨。” 王瑾躬身退下,很快融进了工棚外的阴影里 —— 他得赶紧安排人,把这张网织紧了。
朱祁镇转回头,看向工棚里 —— 赵铁柱正扯着嗓子喊,让工匠们把旧的木件拆下来,准备熔铁的炉子。老工匠的劲头很足,旁边的几个铁匠也跟着喊,气氛又热了起来。
技术的坎、人的问题、暗处的刀子…… 千头万绪,跟这传动结构似的,缠在一起。可朱祁镇没乱 —— 他是掌舵的,要是他慌了,这工坊就真完了。
他望着西北方向,心里默念:也先,你在草原上磨刀子,等着看朕这边乱。可朕偏不 —— 你想让朕内部生乱,朕就先把蛀虫清干净;你想让这水力工坊黄了,朕就偏把它造出来,让它锻出最利的刀!你想看大明的笑话,朕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刮骨疗毒,什么叫重新站起来!
风从工棚外吹进来,带着河水的潮气、木头的清香、煤炭的烟味,还有一点铁锈的腥气。这味道很杂,却让人心里踏实 —— 是干活的味道,是活着的味道,也是跟难关较劲的味道。
可难关还没过去。
铁水倒进用西域精石磨的泥范里,能铸出合格的铁件吗?会不会因为范壁太光,铁水粘在上面,铸出来的件有瑕疵?那几个被控制的工匠,会不会嘴硬,问不出背后的人?兴和木料行敢这么大胆,背后是不是真的有朝堂上的人撑着?要是有,这人是谁?会不会在工部、甚至在六部里有位置?
这些疑问像西山早上的雾,绕在工坊的上空,也绕在朱祁镇的心里。那刚点起来的 “工业火种” 还很弱,得护着;可暗处的刀子已经伸出来了,得挡着、还得砍回去。
停了的水轮还在工棚中央,没转,却像在攒劲。下一次它转起来的时候,会带着铁做的传动结构,敲出 “铛铛” 的响吗?还是会被暗处的刀子盯上,连水轮带工坊一起毁了?
没人知道。但朱祁镇知道,他得盯着 —— 盯着每一块铁、每一个工匠、每一道暗处的影子,直到这水力工坊真的转起来,直到那些藏在暗处的人,都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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